赏花宴归来,沈府的气氛骤然变得凝滞。
沈清瑶摔碎了三套琵琶弦,金钗玉器扔得满院都是,哭骂着要撕烂沈清歌的嘴。王氏坐在一旁,脸色铁青地捏着茶盏,指节泛白 —— 那茶盏边缘,竟被她生生捏出一道细纹。
“哭什么!” 王氏猛地将茶盏掼在桌上,茶水溅湿了沈清瑶的桃红裙角,“不过是弹了首破曲子,值得你这样失态?”
沈清瑶被吓得一哆嗦,随即哭得更凶:“娘!她就是故意的!她在贵妃面前说我换了林氏的琴,那些夫人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蠢货!” 王氏咬牙,“她要的就是你失态!”
沈清歌那番话,看似轻飘飘一句 “许是记错了”,实则像根软刺,扎在所有人心里。京中贵胄哪个不是七窍玲珑心?沈清歌过得窘迫,王氏苛待继女,沈清瑶骄纵奢靡 —— 这些话不必明说,一个眼神便足以传递。
“那怎么办?” 沈清瑶慌了,“要是传出去,我,我......”
王氏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多了几分狠厉:“慌什么?不过是个没娘的丫头,翻不出大浪。” 她起身走到妆台前,打开最底层的抽屉,里面躺着一个小小的锦盒。
“这是……” 沈清瑶凑过去看。
王氏取出一个药包,“本想留着,如今看来,得提前用了。”
沈清瑶一愣:“娘,这……”
王氏将药包塞进她手里,声音压得极低,“找个机会,让厨房的李嬷嬷放到她吃食里,让她昏迷。到时候,只说是她自己身体抱恙,谁会怀疑?”
沈清瑶握着那包药的手微微发颤,却被眼底的嫉妒和恐惧盖过了那点不安:“真的…… 能行吗?”
“放心。” 王氏冷笑,“这药包据说灵验得很。当年…… 那林氏,不就是这样‘病’死的吗?”
沈清瑶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惊惧,却没敢再问。
而此时,沈清歌的小院里,春桃正踮着脚,将一盆紫苏放在窗台上。“小姐,方才我去厨房,听见王夫人的陪房在跟张妈打说是要给您炖补品,让您补补身子。” 春桃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警惕,“她们会不会在汤里动手脚?”
沈清歌正坐在灯下,用银针细细挑着古琴上的一根断弦。那银针是母亲留下的,针尾刻着极小的 “林” 字,锋利得很。
“补品?” 她轻笑一声,将挑好的弦慢慢接上,“她们急了。”
赏花宴上那根软刺,终究是扎疼了王氏。狗急了会跳墙,王氏急了,只会更不择手段。
“那咱们别喝!” 春桃道。
“为什么不喝?” 沈清歌将弦系好,轻轻拨动,琴音清越,再无杂音,“送上门的机会,哪有推出去的道理?”
春桃不解:“小姐的意思是……”
“你去告诉厨房,就说我最近夜里总咳嗽。” 沈清歌放下古琴,从妆匣里取出一个小瓷瓶,里面装着些白色的粉末,那是母亲留下的解毒散,当年她研究药理时配的,能解百种迷药。
她倒出一点粉末,用棉纸包好:“明日她们送汤来,你先借口试温,把这个掺进去。”
春桃接过棉纸包,指尖微微发抖:“小姐,她们要是…… 要是用更厉害的药怎么办?”
“那就让她们试试。” 她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第二日晌午,王氏身边的大丫鬟果然端着一盅乌鸡汤来了。那汤炖得浓白,香气四溢,上面还飘着几颗红枣,瞧着温补得很。
“大小姐,夫人听说您夜里总咳嗽,特意让人炖了汤补补。” 大丫鬟笑得一脸殷勤,眼神却在屋里扫来扫去。
沈清歌坐在桌边,假意咳嗽了两声,声音虚弱:“有劳母亲费心了。”
春桃上前接汤,手刚碰到盅壁,就 “呀” 了一声:“好烫!我先替小姐晾晾。” 说着,便转身去了外间,趁着倒汤的功夫,飞快地将解毒散撒了进去。
片刻后,春桃端着晾温的汤回来:“小姐,能喝了。”
沈清歌接过汤碗,舀了一勺慢慢喝着。鸡汤鲜美,却隐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
她不动声色地喝完了整碗汤,连碗底的红枣都吃了干净。
“替我谢过母亲。” 沈清歌放下碗,脸色 “苍白” 了几分。
大丫鬟见状,眼底闪过一丝得意,笑着应道:“大小姐好好歇着,奴婢先回去复命了。”
待丫鬟走后,春桃忙扶着沈清歌:“小姐,您没事吧?”
沈清歌摇摇头,走到铜镜前。镜中的少女面色确实有些发白,但眼底清明,丝毫没有昏沉之态。
“药效发作了。” 她淡淡道,“接下来,该演场戏了。”
她解开衣襟,露出肩头,对春桃道:“拿根针来,轻轻扎一下。”
春桃一愣:“小姐?”
“快。”
春桃咬咬牙,取来绣花针,在她肩头轻轻刺了一下。细小的血珠立刻冒了出来,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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