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丽芳…” 他在她耳边低喃,声音因为埋在她发间而显得闷闷的,带着无法言喻的满足和眷恋,“我好开心…真的…好开心…”
林丽芳没有说话,只是环在他背后的手,又轻轻收紧了一些。她的脸颊贴着他带着热气的胸膛,闭着眼睛,感受着这份陌生的、却让人无比沉溺的温暖和安全。一种久违的、属于女生的甜蜜和羞涩,混合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安心感,在她心底悄然绽放。
良久,江涛才依依不舍地稍稍松开了怀抱,但双手依旧扶在她纤细的肩膀上,目光灼灼地低头看着怀中的她。她的脸颊依旧绯红,眼神却像浸了水的星辰,亮得惊人,带着点羞涩,带着点温柔的笑意。
“我…” 江涛看着她的眼睛,只觉得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却一时间笨拙得不知从何说起。他只想一直这样看着她,看着这个终于承认也喜欢他的女孩。
林丽芳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微微偏过头,嗔道:“傻看什么…”
“看不够。”江涛脱口而出,话语直白得让他自己都脸热,却又无比真实。他抬手,带着微微的颤抖和无比的珍视,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拂过她微烫的脸颊,替她将一缕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
那个动作,带着少年人初涉情事的小心翼翼和无限温柔。林丽芳的心跳又漏了一拍,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轻轻颤动。
“林丽芳,” 江涛深吸一口气,眼神无比认真,像是在进行一个庄重的仪式,“我…我会对你很好的!特别好!比现在还好!”
这近乎孩子气的承诺,却带着最赤诚的分量。林丽芳抬起眼,对上他亮得惊人的、写满了郑重和期待的眼睛。那里面映着星光,映着灯火,更清晰无比地映着她自己。一种暖融融的、带着酸涩的感动再次涌上眼眶。
她没有再说什么华丽的承诺,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唇角弯起一个温柔而坚定的弧度:“嗯。我知道。”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那你也要好好的,不许再淋雨。”
这简单的一句关心,却让江涛如同吃了蜜糖,甜到了心底最深处。他用力点头,像个得到了最珍贵承诺的孩子。
夜渐渐深了。风带着更深重的凉意。林丽芳下意识地拢了拢单薄的开衫。
“冷吗?”江涛立刻察觉,脱下自己身上那件并不算厚实的T恤外套(里面还有一件短袖),不容分说地披在了她肩上。
“不用!你自己…”林丽芳想要拒绝。
“我壮!不怕冷!”江涛立刻挺起胸膛,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保护欲。带着他体温的外套落在肩上,那股属于他的、干净的、混合着少年汗意和阳光的味道瞬间将她包围,暖意从肩头一直蔓延到心底最深处。林丽芳不再推辞,只是将外套裹紧了些,低低说了声:“谢谢。”
两人重新并肩倚在栏杆上,距离比刚才更近。江涛的手,自然地、试探性地滑下去,再次轻轻握住了林丽芳垂在身侧的手。林丽芳的手指在他掌心微微蜷缩了一下,随即温顺地张开,与他十指紧扣。
这一次,没有试探,没有犹豫,只有心照不宣的甜蜜和归属感。掌心相贴,十指交缠,比任何言语都更能传递彼此的心意。
天台的星光下,晚风温柔地吹拂着这对刚刚确认了心意的恋人。他们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依偎着,望着脚下沉睡的校园和远处璀璨的城市灯火。空气中弥漫着初秋夜晚特有的凉意和草木清香,也弥漫着一种名为“初恋”的、青涩而滚烫的气息。
从北京路那场意外的糖水相遇,到暴雨中的狼狈共伞,再到逸仙路梧桐树下的第一次牵手,直到今夜天台星光下笨拙却炽热的告白和那句迟来的“我也喜欢你”……所有的悸动、忐忑、暧昧和试探,在这一刻终于交汇成清晰的音符,谱响了属于林丽芳和江涛的、恋曲的起始符。
夜还很长。
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在这2000年10月的广州,在这喧嚣城市里安静的一隅,两颗年轻的心紧紧相依,共同聆听着那名为“爱情”的序章,如何在这南国的风与星光里,缓缓奏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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