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晨光未暖,异兆频生
王大伯的“死而复生”,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花林村激起了滔天巨浪。喜悦与感激的氛围仅仅持续了一个清晨,一种更深沉、更诡异的不安,便如同藤蔓般,悄然爬上了每个人的心头。
天刚蒙蒙亮,村东头的李婶便在惊恐的尖叫中醒来。她声称,在梦里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袍、看不清面容的人,那人站在她的床头,用一种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反复念叨着:“魂归地府,阳寿已尽……逆天改命,祸及全村……”
起初,村民们只当是李婶受了王大伯事件的惊吓,做了噩梦。然而,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类似的“噩梦”如同瘟疫般在村中蔓延。超过半数的村民都报告了几乎相同的梦境,甚至连梦境中那黑袍人的声音,都描述得如出一辙。
这绝非巧合。
煜霄与泠霜在王大伯家安抚完众人后,便听到了这些纷至沓来的报信。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是阴魂索命咒。”泠霜的声音清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肯定。她纤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玉笛“引魂”,笛身微微发亮,仿佛在回应主人的判断。“这是一种极其阴毒的咒术,通过侵蚀人的心神,在梦中植入恐惧与死亡的暗示。意志薄弱者,久而久之便会心神衰竭,真的魂飞魄散。即便意志坚定,也会终日惶惶,形同枯槁。”
煜霄握紧了腰间的古剑“流光”,剑柄上的符文隐隐透出温润的光芒,为他平添了几分镇定。“黑白无常昨夜未能得手,这是他们的报复。他们不敢再明目张胆地违反天条,便改用这种阴险的手段,想从内部瓦解花林村。”
“不仅如此,”泠霜秀眉微蹙,补充道,“这种咒术的施放,需要一个媒介,一个能够将阴气精准地导向每一个村民的媒介。我昨夜在黑水河畔,并未察觉到有如此强大的阴气阵法被布置。这说明,媒介,是在我们回来之后,才被放置在村中的。”
“你的意思是……村内有鬼?”煜霄的眼中寒光一闪。
“或者说,有内鬼。”泠霜的目光扫过窗外那些聚集在一起、面带惶恐的村民,“也可能是某种被阴气污染的物件,被悄悄带了进来。”
两人立刻行动起来。煜霄负责安抚村民情绪,并让村长组织人手,将所有做过噩梦的人集中到村中的祠堂里。祠堂供奉着花林村的先祖,牌位林立,阳气汇聚,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抵御阴气的侵蚀。
而泠霜则手持“引魂”笛,开始在村内游走。她闭上双眼,将心神完全沉浸在玉笛之中。玉笛是天地灵物,对阴阳二气有着天生的感应。任何一丝不祥的阴气,都逃不过它的“眼睛”。
她走过村中的青石板路,路过一户户人家。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阳光努力地穿透云层,洒下斑驳的光点。然而,在泠霜的感知中,这片宁静的村庄,却像是一张被墨汁浸染的宣纸,无数条阴冷的“墨线”在地下、在墙角、在屋檐下悄然流淌,最终都指向同一个方向——村西头,那口早已废弃多年的老井。
她缓步走过村中的青石板路,脚步轻盈却沉重。晨雾如纱,缭绕在屋檐与树梢之间,阳光挣扎着穿透云层,在湿润的石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是散落的铜钱。
村中很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鸡鸣,或是妇人早起舀水的声响。泠霜的目光扫过每一户人家——那些低矮的土墙、斑驳的木门、晾晒在竹竿上的粗布衣裳,看似寻常,却让她指尖发冷。
在她的感知里,整个村庄像是一张被墨汁浸染的宣纸,表面平静,内里却暗流涌动。无数阴冷的“墨线”在地下蜿蜒,如毒蛇般爬过墙根、缠绕房梁,在无人察觉的角落悄然汇聚。它们顺着地脉流淌,最终全都指向同一个地方——村西头,那口早已荒废多年的老井。
井口被杂草覆盖,青苔爬满石壁,远远望去,像是一只半睁的、浑浊的眼睛。泠霜停下脚步,指尖微微发颤。她能感觉到,那口井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呼吸。
花林村依山傍水,水源充足,这口老井因为水质变差,十几年前就被封了起来,井口用一块巨大的青石板盖住,上面还贴满了褪色的符咒,是上一代守夜人留下的。
泠霜在井边站定,枯黄的杂草擦过她的裙角,发出细碎的沙沙声。井沿的青苔早已干枯发黑,像是一圈溃烂的痂。她缓缓俯身,指尖还未触到井壁,一股刺骨的寒意便猛地窜了上来——那不是寻常的阴冷,而是一种近乎活物的恶意,如毒蛇吐信般舔过她的皮肤。
她猛地缩回手,指节处已凝了一层薄霜。这股寒气比昨夜黑水河翻涌的阴气更加纯粹,也更加恶毒。黑水河的阴气如潮水般汹涌,带着天地自然的森然威压;而此刻井中渗出的寒意却像一根淬了剧毒的冰针,精准地扎进她的灵脉。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她听见井底传来细微的"咯咯"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用指甲刮挠石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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