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谁?”泠霜背对着众人清洗满手的污秽,声音疲惫却冷静得可怕。
“李铁匠家的闺女小翠,昨儿个说头晕眼花,今早起来...半边脸都青了,眼睛...眼睛流黑水...”一个村民颤声道。
“张老汉今早没下地,他婆娘哭晕在门口,说他浑身发烫说胡话,掀开衣服一看...胸口...胸口烂了个洞!”
“我家小虎子...”王婶抹着眼泪,声音哽咽,“昨晚哭闹说有黑影掐他脖子,今早起来...脖子上真有五个黑指印...喘气都带着哨音...”
七嘴八舌的哭诉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医馆淹没。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个在痛苦中挣扎的生命,一个被阴霾笼罩的家庭。泠霜转过身,目光扫过一张张惊恐绝望的脸,最终落在煜霄身上。后者正死死盯着那块被符纸镇压、却依旧渗出暗红液体的黑石,脸色铁青,牙关紧咬。
“不是瘟疫,“煜霄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冰冷的杀意,“是这块石头在散毒!”
第三节:古籍揭秘
待最后一个村民拿着缓解症状的药方,带着渺茫的希望离去,医馆内重归死寂。浓重的药味混合着血腥与脓液的腐臭,令人窒息。昏黄的油灯下,三人重新围坐在诊台前,那块黑石如同不祥的图腾,静静躺在符纸与血污之间。
煜霄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从行囊最底层取出一个油布包裹。他一层层解开,动作带着近乎虔诚的郑重。最终露出的,是一本泛黄发脆的绢册。封面是深褐色的硬绢,边缘磨损得如同锯齿,中央用暗红色的、仿佛干涸血液般的朱砂写着五个古篆——《南荒异闻录》。
“师父临终所托,”煜霄的声音低沉,手指小心翼翼地翻开脆弱如蝉翼的书页,“记载了南疆不为世人所知的邪术异闻,秘药诡毒...包括...”他的指尖停留在一页边缘焦黑、仿佛被火焰舔舐过的书页上,“...五刀祭。”
泠霜和阿瞳凑近。昏黄的灯光下,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插图占据了半页:五把形态狰狞的刀(长刀、短刀、弯刀、钩刀、锯齿刀)如同活物般悬浮空中,刀尖向下,共同指向中央一块刻满符文的黑色石头。石头下方,是无数扭曲、模糊、痛苦哀嚎的人形,他们的身体化为缕缕血气,被五把刀贪婪地吸收。图旁的正文文字多有残缺,墨迹深浅不一,但几个触目惊心的关键词依旧可辨:“五刀祭...镇魂石...阴蚀...百里绝域...人畜化僵...”
煜霄的手指顺着残缺的文字艰难移动,逐字解读:“五刀祭者,邪修秘法也。择阴煞凶地,掘血池,缚生人...以怨念精血饲五凶刃...刀成则凶煞滔天,然需镇魂石控之...”他的声音愈发凝重,“石在则刀凶,石毁则刀废...然石若受损而未毁...则封存之阴煞怨气...如溃堤之洪...泄于方圆百里...人触之则脉络淤塞,肤现蛛纹,肢节紫黑溃烂,如中'阴蚀'之毒...畜染之则癫狂嗜血,草木沾之则枯朽成灰...”
阿瞳的异色瞳孔骤然收缩,琥珀色的右眼死死盯着黑石上不断渗出的暗红液体:“所以...村里人...还有那些生病的鸡鸭...枯萎的菜苗...都是因为...”
“因为我们毁了五把刀,却没能彻底毁掉这块石头!”泠霜一拳砸在诊台上,震得药罐叮当作响,眼中燃烧着愤怒与自责的火焰,“它就像一个被戳破的毒囊,里面积攒了无数冤魂的怨毒阴煞之气,正在慢慢污染整个花林村!”
煜霄继续艰难地辨认着残缺的古文:“欲解此厄...需寻'净明玉...置于石上...借日月精华...温养四九之数...方可化尽阴煞...净石归尘...”
“净明玉?”泠霜眉头紧锁,“何物?何处可寻?“
煜霄翻过一页,指着另一幅较为清晰的插图。画中是一块鹅卵大小、通体乳白莹润的玉石,玉石内部似有乳白色的流光氤氲流转,散发出柔和的光晕,将周围几缕试图靠近的黑气驱散净化。“净明玉”'煜霄的声音带着一丝追忆,“生于地脉极阳交汇之眼,秉至阳至纯之气而生,乃天地间一等一的辟邪圣物,可吸纳、净化世间阴邪秽气。师父他老人家...曾机缘巧合得了一块鸽卵大小的...”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色,“十年前南疆'黑风峒'尸王作乱,师父以身为饵,将净明玉嵌入尸王心口,才将其彻底焚化...玉...也碎了。”
医馆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跃着,在墙壁上投下三人凝重而压抑的影子。那块被符纸勉强镇压的黑石,此刻如同一个沉默的嘲讽,散发着冰冷的不祥。
“青冥山!”阿瞳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她的琥珀色右眼正对着《南荒异闻录》上一幅描绘着险峻群峰、云雾缭绕的山水图,指尖点在图下方一行几乎被磨灭的小字上,“这里...写着'青冥有玉,净明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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