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青木宗,墨尘并未盲目远遁。他深知,寻找镜碎片如同大海捞针,若无线索,终是徒劳。青霖大长老承诺整理古籍,但需要时间。而眼下,或许有一条更直接的路径——血蔷薇提到的“隐秘渠道”。
三日后,墨尘、血蔷薇以及被严密封印昏迷的林小凡,出现在一片荒芜的戈壁边缘。眼前是一座巨大无比的裂谷,风化的岩壁如同巨兽的肋骨,狰狞地刺向昏黄的天空。这里灵气稀薄,环境恶劣,堪称不毛之地。
“你确定是这里?”墨尘神识扫过,并未发现任何异常,连像样的妖兽踪迹都寥寥无几。
血蔷薇脸上却露出一丝追忆与不确定:“不会错。‘千面阁’的一个秘密联络点,就在这‘葬神裂谷’深处。只是……那是近百年前的旧事了,不知如今是否还在。千面阁是修真界最神秘的情报组织,号称无所不知,只要付得起代价。我曾与他们做过几次交易。”
“千面阁……”墨尘记下这个名字,“带路。”
两人潜入裂谷,七拐八绕,最终在一面看似普通的岩壁前停下。血蔷薇按照某种古老的节奏,屈指敲击岩壁数下,又注入一丝特殊的法力波动。
等待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岩壁竟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无声无息地裂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内部漆黑一片,散发出阴冷陈旧的气息。
“跟上。”血蔷薇率先踏入。墨尘紧随其后,神识高度戒备。
缝隙之后是一条向下的狭长阶梯,深入地下。走了约莫半刻钟,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石窟。石窟中央,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灯影摇曳,映照出一个背对入口、坐在石桌前的佝偻身影。
那身影披着宽大的黑色斗篷,气息晦涩难明,仿佛与周围的阴影融为一体。
“蔷薇娘子……真是稀客。”一个苍老、沙哑,仿佛砂纸摩擦的声音响起,那身影并未回头,“还带了两位……有趣的客人。”
墨尘心中一凛,对方竟然瞬间感知到了他和林小凡的存在,而且语气平静,似乎早有预料。
血蔷薇显然也有些意外,但很快镇定下来,走到石桌前坐下:“老鬼,废话少说。我需要情报,关于轮回镜碎片,以及血神教‘远古之眼’计划的详细内容。”
“轮回镜碎片?远古之眼?”斗篷下的身影发出低沉的笑声,“蔷薇娘子,你问的可是能捅破天的东西。这代价,你付得起吗?”
“开价。”血蔷薇干脆利落。
“价码嘛……”老鬼慢悠悠地说,“第一,我要你身边这位道友,身上那件异宝的一缕本源气息。”
墨尘眼神瞬间冰冷,杀意弥漫。九幽碎玉是他的核心秘密,绝不容外人觊觎。
“不可能!”血蔷薇断然拒绝,“换一个。”
“别急嘛。”老鬼似乎并不意外,“第二,我要你们去一个地方,取一件东西。”
“何处?何物?”
“大陆西极,风暴海深处,有一座沉没的古城,名为‘天机’。城中有一物,名为‘万象星轨盘’。将此物带给我,你们想要的情报,双手奉上。”老鬼的声音带着一丝诱惑,“而且,据古老记载,那天机古城,似乎与上古一位擅长推演天机、炼制奇物的‘天机子’有关,而这位天机子,据传曾参与过修补某件惊天动地的神器……”
修补神器?墨尘心中一动,会不会与轮回镜有关?
“天机古城早已沉没万年,危机四伏,你让我们去送死?”血蔷薇冷笑。
“风险与收益并存。”老鬼淡然道,“这是唯一的价码。接受,我便给你们古城的海图和部分关键信息。不接受,门在那边。”
血蔷薇看向墨尘,眼神询问。
墨尘沉吟片刻。这老鬼神秘莫测,其目的难辨,但“天机子”和“修补神器”的线索,确实值得冒险。而且,他隐隐感觉,这或许并非巧合,而是某种冥冥中的牵引。
“海图和信息,先拿来。”墨尘开口,声音平静,“若发现有假,无论你躲到天涯海角,我必让你形神俱灭。”
一股冰冷的威压笼罩石窟,那盏油灯的火焰都为之摇曳。
老鬼的身影微微一僵,随即发出一声干笑:“道友快人快语。放心,千面阁的信誉,还是值几个钱的。”
他袖袍一抖,一枚非金非玉、表面刻满星辰图案的黑色玉简和一卷古朴的兽皮海图,轻飘飘地落在石桌上。
“海图标注了古城大致区域和几条相对安全的潜入路径。玉简中是关于古城的一些禁忌和‘万象星轨盘’可能存放位置的推测。祝你们……好运。”
说完,老鬼的身影连同石桌油灯,如同幻影般缓缓消散,整个地下石窟也迅速变得虚幻,最终彻底消失。三人竟已站在了裂谷之外,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幻梦。
“空间挪移?好高明的手段!”血蔷薇脸色微变。
墨尘拿起玉简和海图,神识沉入。海图确实指向大陆西极一片被称为“风暴死域”的险恶海域,那里常年被恐怖的风暴和空间裂痕笼罩,是生命的禁区。玉简中的信息则语焉不详,多是警告,关于星轨盘的具体位置只有一句模糊的提示:“古城之心,群星汇聚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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