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霖大长老伤势稍稳,便忙着处理宗内事务,安抚弟子,修复大阵。宗门经此一劫,损失惨重,元气大伤,但好在圣树根基未损,假以时日还能恢复。
“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血蔷薇看着墨尘毫无生气的脸,低声喃喃,语气复杂,“外面那些家伙虽然暂时退了,但谁知道还会不会卷土重来……你那个小师弟情况也不妙,那封印不知道能撑多久……”
她的话音未落,忽然,她感觉到墨尘一直冰冷的手,指尖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血蔷薇浑身一颤,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她猛地凑近,紧紧盯着墨尘的脸。
紧接着,她清晰地看到,墨尘那长而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他胸口那几乎停滞的起伏,开始变得明显起来!一股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生机,如同解冻的春水,开始从他体内缓缓复苏!
更让她震惊的是,一直静静放置在墨尘胸口的那枚九幽碎玉,此刻竟散发出柔和而深邃的光芒,玉身之上,隐隐有一面古朴镜子的虚影一闪而逝。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超脱了这片天地法则束缚的玄妙道韵,从墨尘身上弥漫开来。
虽然他的修为境界似乎没有立刻突破,但血蔷薇敏锐地感觉到,墨尘的本质,发生了某种脱胎换骨的变化!如果说之前的他是一柄锋芒毕露、煞气冲霄的魔刀,那么此刻,这柄刀仿佛被收入了蕴养万古的鞘中,锋芒内敛,却更显深不可测。
“……水……”
一声极其微弱、沙哑的声音,从墨尘干裂的嘴唇中传出。
血蔷薇先是一愣,随即狂喜涌上心头!她手忙脚乱地倒了一杯温水,小心地扶起墨尘的头,一点点喂他喝下。
清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墨尘的意识终于彻底从那片无尽的“无”之镜界回归。他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不再是以往的冰冷锐利,而是一片深邃的平静,仿佛蕴藏着星辰生灭、万物轮回的奥秘。他看了一眼满脸惊喜和担忧的血蔷薇,又感受了一下体内的情况,嘴角微微扯动,露出一丝疲惫却真实的笑容。
“我……睡了多久?”
“七天!整整七天!”血蔷薇声音带着哽咽,“你还以为你……”
“放心,死不了。”墨尘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浑身无力。这次意识的蜕变看似玄妙,但对神魂的消耗是巨大的。
血蔷薇连忙扶住他,将外界的情况快速说了一遍:青木宗的损失、林小凡的现状、以及血神教和幽影可能的后续威胁。
墨尘静静听着,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当听到林小凡情况暂时稳定时,他稍稍松了口气。
“这次……多谢你了。”墨尘看向血蔷薇,语气真诚。若非她最后时刻燃烧精血施展缚影咒,以及这七日的守护,后果不堪设想。
血蔷薇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别过脸去,哼道:“少来这套,老娘只是不想你死了没人带我们离开这是非之地。”
墨尘笑了笑,没有戳破她的口是心非。他感受着与九幽碎玉更加紧密的联系,以及脑海中那段关于“念”与“存在”的玄奥感悟,心中渐渐有了新的计划。
幽影未除,血神教虎视眈眈,彼岸的威胁更是悬顶之剑。被动的防御永远解决不了问题,必须主动出击,弄清楚一切的根源,尤其是那面……古镜的来历。
而突破口,或许就在林小凡身上,以及……血神教一直追寻的所谓“源池”和“远古之眼”。
他需要力量,更需要……盟友。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血蔷薇身上,这个亦正亦邪、经历复杂的女人,或许是一个可以尝试争取的对象。
“血蔷薇,”墨尘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你想彻底摆脱过去的阴影,拥有真正掌控自己命运的力量吗?”
血蔷薇身体一震,猛地转头看向他,桃花眼中闪烁着惊疑、渴望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墨尘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待她的回答。静室之内,只剩下两人微弱的呼吸声,和一种关乎未来道路抉择的凝重气氛。
窗外,青木宗山谷依旧残破,但一缕新的生机,已然在废墟中悄然萌发。而更大的风暴,正在这短暂的平静下,悄然酝酿。墨尘的苏醒,仅仅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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