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记忆从何而来？
秦朗站起身，从容走向演讲台。
聚光灯投射下，他仿佛一名走上棋盘的王者。
他扫视全场，目光在张世豪脸上停留一秒，然后平静开口：「感谢张总的分享。不过，我不得不指出，依靠传统房地产作为未来五年主要增长点的战略存在重大风险。」
会场骤然安静，空调的嗡鸣声如同心跳监测仪的滴答声，规律而冰冷。
张雨晴突然感到头痛加剧，她不动声色地按住太阳穴，感觉有什么被封锁的记忆正在挣扎着浮现。
秦朗打开投影仪，调出一组精心准备的数据图表，柱状图如脉络般在屏幕上扩张收缩：「首先，三四线城市的库存周期已达48个月，超过警戒线的两倍。」
他指尖轻点屏幕，「其次，行业杠杆率突破80%，再融资难度激增。」
数据流动的样子让他想起父亲住院时的输液管，缓慢而无情。
病房里的心电图忽快忽慢，与这会场里的数据跳动惊人地相似。
「第三，人口红利结束，城镇化进程放缓...」秦朗语速不快，却句句切中要害。
林睿手中的钢笔转动速度明显加快，罗天成也停下了捻佛珠的动作，目光如炬地盯着台上的年轻人。
张世豪的西装前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缝，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内衬上似乎有「15」的编号若隐若现。
他的拇指也不自觉地加快了转动戒指的频率。
秦朗手中的激光笔在屏幕上划过的轨迹，像极了锁链将各个数据点紧紧束缚。
每一个数据背后，都是他五年来夜以继日的调查与积累。
他提出的观点和数据让台下众多行业专家惊讶地点头。
张世豪的脸色从惊讶变成难看，再到铁青。
会议厅角落的电子屏上，一家上市房企的股价正在缓慢下跌，红色数字如同滴落的血迹，K线图的下跌趋势令人不安。
这才是打脸的最高境界，不需言语，只用实力。
张雨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茶杯从她手中滑落，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她的瞳孔微微放大，呼吸变得急促，似乎体内的药物正在发作。她猛地抬头，目光落在秦朗身上，模糊的记忆碎片在她脑海中闪现。
「我建议的战略方向是什么？」秦朗点击下一张幻灯片，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竟灼烫得让他感到一丝疼痛，他不动声色地按住演讲稿，「产业升级、科技创新和服务经济。」
投影的光映在他脸上，如同一层锐利的面具。
「具体来说，第一步是资产结构优化，将传统地产业务占比从目前的78%降至30%以下；」
秦朗的分析如同一张蛛网，将所有数据点精确连接，形成一个无懈可击的商业逻辑。
「知道一个公司即将破产的最早迹象是什么吗？」他目光直视张世豪，「不是利润下滑，不是市场份额缩减，而是领导者对市场变化的盲目乐观。」
张雨晴看着台上的秦朗，不知为何忽然回想起一个雨夜，她额头高烧，而秦朗彻夜不眠地煎药......这记忆如此清晰，却又恍如隔世。
药罐上似乎有某种成分，与罗天成家族特制的控制药物配方一模一样。
「第二步是布局科技地产和智慧社区；第三步是...」他表面恭敬有礼，心中已经把张世豪踩在脚下。
张世豪的西装袖口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道裂痕，内衬编号更加清晰。
他下意识地拉了拉袖子，想要遮掩，却发现那数字仿佛有生命一般，透过布料显现出来。
台下掌声如雷，节奏恰如急促的心跳声。
几位知名基金经理甚至站起来鼓掌。
罗天成停止了捻佛珠的动作，他低声对身边人说：「这个年轻人是谁？眼光如此独到。」他的家族戒指在灯光下闪烁着幽幽光芒。
「十年功力一朝爆发，前赘婿现CEO，躺倒一片。」有人在角落低声调侃道。
秦朗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张氏企业最新季报的关键数据，数字如同锁链般将张氏集团困住：「实际上，基于我的模型分析，某些依赖高杠杆的本地企业将在未来18个月面临流动性危机，尤其是那些负债率超过70%且主营收入严重依赖三四线城市的公司。」
他故意放慢语速：「资本不相信眼泪，但它相信数据。当财务危机来临时，没有企业能靠情怀续命。」
张世豪额头渗出冷汗，他惊恐地意识到——秦朗不仅完全掌握了张氏集团的财务命脉，更可怕的是，这个被他看不起五年的窝囊女婿，今天竟成了他商业生涯中最大的噩梦。
张雨晴此时已经站了起来，她扶着椅背，脸色苍白，眼神中透着惊惧与迷茫，似乎正与体内那种未知的药物控制进行着激烈抗争。她的视线与秦朗在空中短暂交汇，一段被掩埋的真相呼之欲出。
但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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