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记忆不属于她,却像是附骨之蛆,将刺骨的寒意与死寂的绝望,一寸寸烙进苏菱安的魂魄深处。
风雪已停,死寂的北境边城外,乱葬岗上新添了一层薄薄的白霜,像是给这片被遗忘的土地披上了一层廉价的孝衣。
一具瘦小的孩童尸体僵硬地躺在冻土之上,胸口处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触目惊心,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从他温热的胸膛里剜了出去。
飞溅的血珠凝固在雪地上,宛如一地破碎的红梅。
小桃跪在那孩子身旁,双手抖得不成样子,从雪地里捡起一枚碎裂的玉佩。
那玉佩只剩下一半,断口处还沾着凝固的血肉,可上面熟悉的云纹却像一根烧红的铁针,狠狠刺进她的眼里。
她再也忍不住,哽咽声被寒风吹得支离破碎:“小姐……是安济坊三年前走失的药童阿木……我认得他,他一直戴着这枚玉佩。就因为这玉……他们就说他是‘妖党余孽’,活活打死了他……”
苏菱安缓缓蹲下身,视线落在男孩那张毫无血色、覆盖着冰霜的小脸上。
他才多大?
或许七岁,或许八岁,眼睛还未完全闭上,空洞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仿佛在无声地质问着什么。
她伸出手,指尖轻柔地抚过那冰冷的脸颊,试图为他合上双眼。
指尖沾染上凝固的血污,那股冰冷的触感顺着她的指尖一路蔓延,直抵心脏。
她忽然笑了,笑声很轻,却在这片死寂的乱葬岗上显得异常诡谲刺耳。
“妖党余孽?好一个妖党余孽。”她站起身,目光越过乱葬岗,望向远处那座被冠以正道之名的雄城。
“既然这世道非要逼我做个妖女,到处张贴我的罪状,焚烧我的画像,屠戮戴着我苏氏信物的无辜之人……”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紫金色的瞳孔里燃起两簇近乎疯狂的火焰:“那便让他们好好看看,我这妖女的火,究竟能不能烧了这不公的天!”
话音落下的瞬间,远在归心门禁地深处的灵泉空间,陡然发生了异动。
原本平静无波的暗金色泉面无风自动,泉水以一种诡异的姿态逆时针飞速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
漩涡中心,无数细碎的金色光点汇聚,竟凝成一道道螺旋状的符文,如上古篆字在水面流转生灭,正是传说中天地意志显化的“字蜕纹”。
空间中央那片焦黑的土地上,虚空一阵扭曲,一道佝偻的虚影缓缓浮现。
那是一个看不清面容的投影灵,身形枯槁,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散。
他伸出干枯的手指,对着沸腾的泉面轻轻一点。
“骨诏现,天命蜕……藏经虚阁,开。”
苍老而空洞的声音仿佛从亘古传来,在整个空间内回响。
刹那间,灵泉空间的尽头,那片终年被迷雾笼盖的虚无之中,金光大作。
一座完全由古老竹简层层叠叠堆砌而成的虚幻阁楼,破开迷雾,拔地而起。
阁楼的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刻着四个大字——藏经虚阁。
“吱呀”一声,虚阁那紧闭的大门自行开启一道缝隙。
一卷残破的竹简仿佛受到无形之力的牵引,从门缝中悠悠飘出,悬浮在半空。
竹简上铭刻的古老文字,其字形、其神韵,竟与苏菱安从骨诏上拓印下来的铭文分毫不差!
“双钥同归,天地重光……”小桃失声惊呼,这正是骨诏上的关键密语。
她看着那虚影与残卷都开始变得不稳定,似乎随时会消散,情急之下一咬牙,猛地咬破自己的指尖,将一滴鲜血甩向那道虚影。
殷红的血珠融入虚影的瞬间,原本即将溃散的投影灵竟短暂地凝实了几分。
他似乎低低地叹息了一声,那卷残卷也随之稳定下来。
一直沉默不语的墨鸦,此刻正通过他的机关目,将骨诏拓片与那悬浮的残卷铭文进行着毫厘不差的比对。
他的声音低沉而凝重:“门主,不对劲。‘苏氏代权’这四个字的刻痕极新,边缘锐利,毫无风化之相。而其余的铭文,每一笔都深嵌骨质,边缘圆润,明显是千年以上的老刻痕。”他顿了顿,给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有人在近三十年之内,用削铁如泥的玄铁刀,重刻了骨诏的关键部分!”
“三十年前……”苏菱安的眼神骤然变得无比冰冷,“正是我母亲失踪,苏氏被定为妖党的时辰。”
她一把夺过那枚真正的骨诏,毫不犹豫地将它浸入下方沸腾的灵泉之中。
泉水接触到骨诏的刹那,轰然暴涨,金色的水幕冲天而起,在半空中映出了一幕早已被岁月尘封的残影。
画面中,一个身形与她极为相似的女子长发披散,狼狈地跪在紧闭的归心门前。
她手中高高举起的,正是这枚骨诏。
女子的脸上满是泪水,对着那扇冰冷的石门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声音穿透了时空的阻隔,清晰地回响在苏菱安耳边:“我苏浣心以血封门,非为权,为的是护住你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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