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特农神庙的晨雾还未散尽,像一层薄纱裹着殿宇的飞檐,淡金色的阳光刚从云层中挣脱,斜斜地洒在广场上,将橄榄树的影子拉得细长,落在白色大理石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叶天刚结束晨练,指尖还残留着雷系魔法的微弱电流,指腹轻轻摩挲时,能感受到细微的麻痹感。他正准备回住处换洗,便见阿莎蕊雅提着裙摆快步走来,白色圣袍的下摆沾着未干透的晨露,留下一串浅浅的湿痕,往日里总是平静温和的眼底,此刻满是焦急,连步伐都失了往日的从容,裙摆扫过地面时,都带着急促的声响。
“叶天,出事了!出大事了!”她刚跑到叶天面前,便急得声音都发颤,双手紧紧攥着圣袍的衣角,指节泛白,“圣城那边传来紧急消息,米迦勒要对古老王斩空动手了!而且……而且秦雨儿已经落入他手中,被囚禁在圣城的天使塔楼里,米迦勒要用她做筹码,逼迫斩空主动现身!”
“什么?”叶天的瞳孔骤然收缩,像被骤冷的寒冰冻结,晨练后的疲惫瞬间被惊怒冲散,周身的空气仿佛都随之一凝,连呼吸都变得沉重。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脑海中瞬间闪过斩空的模样——那张带着几分沧桑却始终坚毅的脸,眼角的细纹里藏着无数次战斗的痕迹,哪怕在黑暗议会的围剿中身负重伤,也从未皱过眉头,总是用沉稳的声音说“别怕,有我在”;还有秦雨儿,那个总跟在斩空身后的姑娘,一双眼睛里满是韧劲,在魔法学院里总是捧着笔记本,认真记录每一个防御魔法的细节,偶尔遇到不懂的问题,会红着脸请教身边的人,这样鲜活的两个人,此刻竟成了米迦勒的阶下囚。
“消息……消息可靠吗?”他追问,声音低沉得像酝酿着风暴,每一个字都带着压抑的怒火,目光紧紧锁定阿莎蕊雅,试图从她眼中找到一丝“玩笑”的痕迹,可映入眼帘的,只有满满的凝重,连她平日里柔和的唇线,此刻都绷得笔直。
阿莎蕊雅用力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枚泛着淡蓝色微光的水晶传讯石,石面上还残留着未完全消散的魔法波动,指尖触碰时,能感受到微弱的震颤:“这是圣城一位忠于帕特农神庙的祭司偷偷传出来的消息,用的是我们神庙独有的加密频段,绝不会有错。米迦勒对外宣称,斩空身为‘古老王’,掌控的力量违背了‘神的秩序’,是‘玷污圣城的异端’,要在三日后的‘神圣审判日’上,当众处决他,以此‘净化’圣城的‘黑暗气息’。而秦雨儿……米迦勒说她是斩空的‘忠实信徒’,要让她亲眼看着斩空被审判,亲眼看着‘异端力量’被摧毁,彻底击溃斩空的意志!”
叶天的呼吸渐渐急促,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沉闷得几乎喘不过气。他太清楚米迦勒的实力了——那位圣城的天使长,掌控着最纯净的光系魔法,能召唤出高阶天使虚影,麾下还有十二名高阶天使骑士,每一位都拥有接近超阶的实力,连寻常超阶法师在他面前都讨不到好处,更别提自己了。如今的他,虽能自如操控雷冰双系魔法,甚至能借助魔兽契约指挥一群低阶魔兽作战,可与米迦勒相比,实力差距如同鸿沟,就像萤火与皓月,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你先冷静点,别冲动。”阿莎蕊雅看出了他眼底的焦躁与决绝,伸手轻轻按住他的胳膊,掌心传来的温度带着安抚的意味,声音放得柔和了些,却依旧难掩担忧,“我知道你想救斩空前辈和秦雨儿,可你得清楚,现在的你,根本不是米迦勒的对手。圣城的防御比雅典严密十倍,城墙外布着‘神圣结界’,连魔法波动都能屏蔽,天使塔楼更是重中之重,外面不仅有三重光系魔法阵,还有百名天使骑士日夜看守,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你现在去,无异于自投罗网,不仅救不了他们,还会把自己也搭进去!”
叶天沉默着,目光落在广场中央那棵老橄榄树上,枝叶在晨风中轻轻晃动,像是在无声地劝阻。他不是不清楚实力差距,不是不知道此行的凶险——米迦勒的光系魔法本就克制绝大多数黑暗属性力量,而斩空的古老王之力,因带着一丝“亡灵复苏”的特性,恰好被米迦勒视为“异端中的异端”,这场所谓的“神圣审判”,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针对斩空的屠杀,根本没有任何公平可言。
可他更清楚,斩空不能死,秦雨儿也不能有事。斩空是他在魔法之路上的引路人,是他的前辈,更是他的恩人——在他刚踏入魔法世界、连基础的雷系魔法都控制不好时,是斩空手把手教他如何引导魔法能量,如何在战斗中灵活切换招式;在他被黑暗议会追杀、走投无路时,是斩空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将他藏在自己的秘密据点,还为他疗伤、准备物资;斩空总说“力量本身没有正邪,关键看使用者的本心,用力量守护他人,便是正义”,这句话,他至今记得清清楚楚。而秦雨儿,那个总是带着笑容、认真学习魔法的姑娘,更是无辜的牺牲品,她只是因为敬佩斩空、想跟着斩空学习防御魔法,就被米迦勒扣上“异端信徒”的帽子,她不该为这场无妄之灾付出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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