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寒雪裹着冷风,压弯了乌镇的乌桕枝,青石板路上积着薄雪,踩上去咯吱作响。济公正缩在一家绣坊的屋檐下,捧着个热腾腾的烤红薯,啃得嘴角沾满薯泥。绣坊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青布裙的姑娘端着一碗热茶出来,见他冻得发抖,便递过茶碗:“大师,天这么冷,进来暖暖身子吧。只是……我这绣坊最近不太安生,您别介意。”
济公接过热茶,一口喝尽,暖意从喉咙蔓延到四肢:“小娘子,你这绣坊能有啥不安生?难不成绣的凤凰飞了?”
姑娘名叫苏绣娘,是这“苏记绣坊”的掌柜,她眼圈泛红,指着里间挂着的一幅“百鸟朝凤图”:“大师您看,这幅图绣了三个月,昨天夜里突然裂开了道口子,绣线还变成了黑色,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更奇怪的是,我昨晚还听到绣架旁有哭声,吓得我一整晚没敢睡。”
济公跟着苏绣娘走进绣坊,屋内摆满了绣品,却透着股说不出的阴冷。那幅“百鸟朝凤图”挂在正中,凤凰的尾羽处果然有一道裂痕,黑色的绣线像蜘蛛网般蔓延,仔细看还能发现,线缝里藏着细小的黑色虫子,正慢慢啃噬着布料。
“这不是普通的虫子,是‘绣魂虫’。”济公捻起一根黑色绣线,放在鼻尖闻了闻,“线里掺了‘锁魂液’,是邪祟用来勾人魂魄的。你这绣品,是不是用了别人送的丝线?”
苏绣娘愣了愣,突然想起什么:“前几天有个穿灰布衫的妇人,送来一捆丝线,说自家女儿绣不完了,便宜卖给我。我看丝线颜色鲜亮,就收下了,难道……”
“十有八九是她搞的鬼。”济公晃着破蒲扇,走到绣架旁,弯腰查看地面——地上散落着几根黑色丝线,线头还沾着点淡红色的粉末,是“引魂粉”的痕迹,“这妇人是‘绣魔教’的人,专门用邪术害人,她们用锁魂液泡过的丝线绣品,会慢慢吸走主人的魂魄,等魂魄被吸完,人就会变成活死人。”
话音刚落,绣坊的窗户突然“哐当”一声被风吹开,寒风卷着雪花灌进来,那幅“百鸟朝凤图”剧烈晃动起来,黑色绣线里的虫子纷纷爬出来,朝着苏绣娘爬去。苏绣娘吓得尖叫一声,躲到济公身后。
“别怕,有我在!”济公掏出酒葫芦,往虫子身上倒了点酒,酒液落在虫子上,瞬间冒出白烟,虫子纷纷蜷缩成一团,不动了。他转身对着空气大喊:“躲在暗处的邪祟,别装神弄鬼了,出来见我!”
一阵阴冷的笑声传来,一个穿灰布衫的妇人从屏风后走出来,她脸上布满皱纹,手里拿着个绣绷,绷子上绣着的不是花草,而是一张扭曲的人脸:“济颠和尚,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不过这苏绣娘的魂魄,我是收定了,谁也拦不住!”
妇人举起绣绷,朝着济公扔去,绣绷在空中化作一道黑影,带着尖锐的风声袭来。济公侧身避开,黑影撞在墙上,竟砸出一个大坑。“就这点本事,也敢称‘教主’?”济公掏出一张镇邪符,往空中一抛,符咒燃起红光,照亮了妇人的脸——她的眼睛竟是黑色的,没有眼白,像是被墨染过。
“这是‘绣魂咒’,你把自己的魂魄和绣品绑在了一起,真是疯了!”济公叹了口气,“你害了多少人?那些被你吸走魂魄的绣娘,现在在哪?”
妇人冷笑一声:“我害的人?那些绣娘个个都比我绣得好,凭什么她们能出名,我只能在角落里受苦?我就是要吸她们的魂魄,让她们变成废人!至于她们的魂魄……都在我这绣绷里呢!”她指了指手里的新绣绷,绷子上的人脸又多了一张,正是之前失踪的一个绣娘。
苏绣娘气得浑身发抖:“你怎么能这么残忍?绣品是用来美化生活的,不是用来害人的!”
“少废话!”妇人挥舞着绣针,朝着苏绣娘刺来,针尖上还沾着黑色的锁魂液。济公立刻挡在苏绣娘身前,用破蒲扇挡住绣针,蒲扇上的破布条瞬间被染黑,冒出一股黑烟。
“你这绣针上的毒,要是刺到人,魂魄会立刻被锁住。”济公的眼神沉了下来,“今天我就毁了你的绣绷,让你再也不能害人!”他掏出一把铜钱,朝着妇人的绣绷掷去,铜钱精准地击中绷子,绣绷瞬间裂开一道缝,绷子上的人脸发出凄厉的尖叫。
妇人见状,变得更加疯狂,她从怀里掏出一把绣针,朝着济公和苏绣娘撒去。济公立刻将苏绣娘护在身后,掏出酒葫芦,往空中倒酒,酒液形成一道屏障,挡住了所有绣针。他趁机冲上前,一把夺过妇人的绣绷,将其扔在地上,用脚狠狠踩碎。
绣绷被踩碎的瞬间,无数道透明的影子从绷子里飘出来,都是被吸走魂魄的绣娘。她们看到济公,纷纷跪下行礼:“大师,求您救救我们,我们不想永远被困在绣绷里!”
济公掏出一张超渡符,往空中一抛,符咒燃起金光,笼罩住所有魂魄:“你们的肉身还在,现在就回去吧,醒来后就没事了。”魂魄们连连道谢,化作一道道白光,朝着各自的家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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