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慈寺的晨雾还没散,灶房就传来广亮的哀嚎。道济叼着油饼冲进去时,正看见广亮捧着心口蹲在地上,脸色蜡黄如纸,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沾湿了胸前的僧袍。
“胖子你咋了?是酱肘子吃多撑着了?”道济用蒲扇戳了戳广亮的肚子,却见他猛地呕出一口黑血,血里还缠着几缕细细的黑丝,落地就化作青烟消散。必清抱着账本跑进来,吓得账本都掉在地上:“监寺师叔!你这是咋了?要不要请郎中啊?”
广亮喘着气摆手,手指着门外:“今早……今早开门时,有个穿灰袍的老乞丐,给了我个发霉的馒头,说‘吃了能消灾’……我没忍住咬了一口,就觉得心口像有虫子在爬……”
道济蹲下身,用指尖沾了点广亮呕出的黑血,放在鼻尖一闻,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是‘腐心蛊’!这蛊虫藏在发霉的食物里,吃了就会钻进心脏,靠啃食人的善念为生,三日之内若不除,人就会变成只认杀戮的行尸走肉!”
话音刚落,寺外就传来一阵混乱的叫喊声。赵斌提着斩魔剑冲进来,白雪攥着胡萝卜跟在后面,脸色都透着慌张:“圣僧!不好了!城西的张大户突然疯了,拿着菜刀追着家人砍,嘴里还喊着‘心口痒’,跟监寺师叔的症状一模一样!”
白雪补充道:“我刚才去打听了,昨晚还有三个百姓也吃了老乞丐给的东西,现在都被家人绑在家里,听说已经咬伤好几个邻居了!”
道济摸了摸下巴,突然一拍大腿:“肯定是乾坤洞主的人搞的鬼!这腐心蛊是西域邪术,寻常蛊虫怕阳气,可这蛊却能在佛光里藏三天,就是冲咱们净慈寺来的!”他转头看向广亮,“胖子你撑住,我去后山采‘莲台露’,这露水沾了晨钟的佛光,能暂时压制蛊虫!赵斌、白雪,你们去把那几个中蛊的百姓带到寺里来,别让他们伤了人!必清,你守着广亮,要是他敢咬人,就用木鱼敲他脑袋!”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道济提着酒葫芦往后山跑,后山的莲花池里,只有一朵九品莲开得正盛,花瓣上的露水在晨光中泛着金光——这是当年佛祖路过时洒下的佛光所化,寻常日子里只是普通莲花,唯有遇到邪祟时才会显露出莲台露。
道济刚要伸手接露水,就见池子里突然冒起黑烟,一个穿灰袍的老乞丐从水里钻出来,手里拿着根拐杖,杖头刻着诡异的蛊纹:“降龙罗汉,想采莲台露救那胖子?没那么容易!”
老乞丐一挥拐杖,池子里的水瞬间变得漆黑,无数细小的蛊虫从水里爬出来,朝着道济扑去。道济用蒲扇一挥,打出一道金光,蛊虫遇金光就化作黑水:“你是乾坤洞主的手下?用腐心蛊害百姓,算什么英雄好汉?”
“英雄好汉?”老乞丐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个黑陶罐,“只要能灭了净慈寺,毁了你的罗汉金身,用什么手段都无所谓!这腐心蛊最厉害的不是噬心,是能通过血液传染,用不了多久,整个临安城都会变成蛊虫的天下!”
他打开陶罐,里面飞出一只巨大的蛊虫,通体漆黑,翅膀上满是毒刺,直扑道济面门。道济纵身跃起,掏出三枚铜钱念动咒语:“铜钱镇邪,佛光护体!”铜钱化作三道金光,缠住蛊虫的翅膀,蛊虫发出刺耳的嘶鸣,翅膀上的毒刺纷纷脱落,落在地上就变成细小的蛊虫。
道济趁机摘下九品莲上的露水,装在酒葫芦里:“老东西,你的蛊虫怕佛光,还敢来后山撒野?”他举起酒葫芦,将莲台露洒向老乞丐,露水落在老乞丐身上,瞬间冒出黑烟,他的灰袍底下竟露出了鳞甲:“你不是人!是妖族!”
老乞丐惨叫一声,身体开始变形,最后化作一只巨大的蜈蚣,身上的节肢上满是蛊虫:“我是乾坤洞主座下‘蛊蜈蚣’,今日就要用腐心蛊灭了你!”他猛地扑向道济,节肢上的蛊虫像雨点般落下。
道济掏出罗汉珠,念动咒语:“罗汉翻天印!”巨大的金光掌印拍在蜈蚣身上,蜈蚣惨叫一声,摔在地上,身上的蛊虫纷纷死去。“想灭我?你还嫩了点!”道济提着酒葫芦,转身就往寺里跑,“胖子还等着莲台露救命呢!”
回到净慈寺时,赵斌和白雪已经把中蛊的百姓带到了大殿。广亮躺在地上,脸色比之前更难看,心口的起伏越来越微弱,必清正拿着木鱼守在旁边,吓得浑身发抖。道济赶紧掏出酒葫芦,将莲台露倒进碗里,给广亮喂了下去,又给其他中蛊的百姓各喂了一勺。
莲台露刚下肚,广亮就咳出一口黑血,血里缠着一只死去的蛊虫,他的脸色渐渐恢复了红润:“圣僧……我好多了,就是心口还有点痒……”其他百姓也纷纷醒了过来,虽然还有些虚弱,却不再像之前那样疯狂。
“莲台露只能压制蛊虫,不能彻底除根。”道济皱着眉头,“这腐心蛊的母蛊在蛊蜈蚣身上,只要母蛊不死,子蛊就会不断繁殖,咱们得尽快找到母蛊的藏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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