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温尼维尔第一次觉得自己错的离谱,她低头正准备说什么,却看到茶几上摊开的教案——每一页边角都标注着精确到分钟的服药提醒,明显是斯内普的笔迹。
"我...我只是..."她的声音哽住了。
她不知该如何解释。在她看来,魔力暴动、过度消耗都不过是暂时的损伤,不过是恢复得快些或慢些的区别。
斯内普突然松开手,转身时黑袍翻涌如怒涛。他粗暴地抓起那瓶金色药剂砸进坩埚,飞溅的药液在空中凝结成一只咆哮的狮子形态。
"喝掉。"他背对着她命令道,声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全部。然后滚去睡觉。如果明天早上让我在教室或者图书馆看到你.…我会让你把《魔药安全手册》抄写到毕业!"
格温尼维尔抱紧突然塞到怀里的绒毯——那上面还残留着苦艾的气息。当治疗魔药的暖流席卷全身时,她终于忍不住轻声问道:"您...您是不是很生气?"
斯内普的背影僵住了。良久,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融化在药香里:"不。"他的声音轻得像地窖里的月光,"是失望。"
那些未能说出口的话语,像久熬的魔药般在胸腔里翻滚——
失望你总是将我的安危置于魔杖尖端,却任由自己的魔力在过度消耗中枯竭;失望你熟稔每味药材的毒性,却对自己日益苍白的脸色视而不见;失望你为所有人熬制提神药剂,唯独忘记给自己留一剂缓和剂。
坩埚里升腾的雾气模糊了他漆黑的眼眸。最深的失望,是看见最聪慧的学生始终未能明白:爱人之前,须先学会珍重自己。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慢而残忍地剜开她的心脏。格温尼维尔突然发现脸颊一片冰凉——不知何时,泪水已经决堤而出。
这段时间积压的所有疲惫、焦虑和莫名的紧迫感,在这一刻统统化作了止不住的泪水。她死死咬住下唇,却还是有抽泣声漏了出来。
她知道自己的心理防线早已溃不成军——那些在深夜啃噬理智的阴影,那些被强行咽下的呜咽,像一锅熬煮多年的毒药,终于在今晚沸腾溢出。
泪水冲垮了所有精心构筑的堤坝,她颤抖的指尖死死攥住绒毯,仿佛那是唯一能证明自己还未坠入深渊的绳索。理智在尖叫着让她停下,可身体却像被施了烈火咒,每一寸皮肤都在灼烧着积压多年的痛楚。
影鳞蝰蛇第一次在不经过格温尼维尔的允许下显形,它变成刚好能够窝在格温尼维尔怀里的尺寸,默默缠着她,给她点依靠。
斯内普的指尖在袖中微微蜷缩,黑袍下的身形罕见地僵直了一瞬。看着崩溃大哭的格温尼维尔,满脑子都是无措,她整个人蜷缩在扶手椅上,泪水浸湿了影鳞的鳞片。
他应该转身离开,应该用一句刻薄的讽刺结束这场闹剧——就像他过去无数次做的那样。可他的双脚却像是生了根,牢牢钉在原地。
三十一年的人生里,他面对过黑魔王的钻心剜骨,熬煮过足以致命的魔药,但没有哪一件事,像此刻这样让他感到如此荒谬的无力。
一个哭到发抖的小巨怪。
而他站在这里,像个被缴了械的傻瓜。
“…”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发不出声音。
格温尼维尔死死攥着绒毯的边缘,指节泛白,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她的肩膀颤抖得厉害,像是要把这些年压抑的所有情绪都倾倒出来。
"我……我不想这样的……"她的声音支离破碎,几乎不成句子,"我只是……只是觉得……"
斯内普的大脑罕见地陷入一片空白。他盯着眼前抽泣的女孩,思维像是被塞进了黏稠的沼泽——每一个念头都挣扎着浮起,又缓慢地沉没。
正确的程序是什么?
立即制止这种情绪失控?还是等待自然平息?
米勒娃会怎么做?波比会怎么做?
记忆宫殿中关于"安抚儿童"的书架空空如也。他人生中仅有的几次接触哭泣孩童的经历,结局通常是以对方哭得更凶告终——比如十一岁的隆巴顿
魔药。至少该让她先把魔药喝了。
但此刻把药瓶塞过去会不会像在喂实验室的动物?
影鳞抬起蛇首,金色的竖瞳冷冷地注视着他,像是在无声地控诉。
斯内普的魔杖动了动,却又在半空中停住。
他该做什么?
一个镇定咒?一个遗忘咒?还是干脆转身就走,假装今晚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可格温尼维尔仍在哭,哭得几乎喘不过气,像是要把肺里的空气都抽干。
"……够了。"
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却不像往常那样冰冷。
"……停下。"
格温尼维尔没有停下。
斯内普的眉头狠狠皱起,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又松开。最终,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僵硬地向前迈了一步,黑袍的阴影笼罩在她身上。
“格温尼维尔,” 这个名字第一次从他唇间完整滑出,没有惯常的姓氏后缀,没有讥讽的拖长音调。音节在空气中微微震颤,陌生得让他自己都皱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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