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了……暂时……”父亲靠在冰冷的铁门上,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汗水浸湿了他的鬓角,眼镜片上也蒙了一层水汽。
母亲靠在另一面墙上,双手紧紧捂着嘴,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恐和茫然。
我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冰冷的恐惧像无数细小的针,扎进四肢百骸。外面那地狱般的景象——碎裂的玻璃、喷涌的海水、疯狂撞击的巨兽、被淹没的人群——在脑海里反复闪回。
就在这时,通道深处,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震动感传来。不是来自门外,而是来自脚下深处。像是有某种沉重的、巨大的机器在地下深处低吼、运转。伴随着这震动,还有一种极其低沉的嗡鸣,频率低得几乎听不见,却像无形的锥子,直接钻进脑髓深处,带来一阵阵眩晕和恶心。
“爸……你感觉到了吗?”我猛地抬起头,声音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嘶哑和恐惧。
父亲也感觉到了。他脸色凝重地站直身体,侧耳倾听,手按在冰冷的混凝土墙壁上。“震动……还有……次声波?”他不太确定地低语,眉头锁得死紧,“强度不小……来源很深……”
母亲强压下恐惧,也走了过来,她的脸色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更加难看:“这感觉……很不舒服,头好晕,想吐……跟晕船似的,但更……更邪门。”
那低沉、穿透一切的嗡鸣如同跗骨之蛆,持续不断地钻进我们的骨头缝里。每一次震动都让头顶那本就闪烁不定的灯光更加摇曳,在粗糙的墙壁上投下扭曲晃动的影子,像一群狂舞的鬼魅。
“不能待在这里!”父亲当机立断,声音斩钉截铁,“找路出去!这通道肯定有别的出口!”
我们互相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这条危机四伏的员工通道向深处摸索。脚下是冰冷的水泥地,偶尔有积水,踩上去啪嗒作响。通道并非笔直,有岔路,有向上的楼梯,也有向下的坡道。每一次选择都像是在黑暗森林里赌命。越往深处走,那股混合着消毒水、机油、金属锈蚀和海藻腐败的怪味就越发浓重刺鼻。
终于,在拐过一个近乎直角的弯道后,前方通道似乎到了尽头。一扇厚重的、锈迹斑斑的圆形铁门突兀地嵌在混凝土墙壁上。门体呈暗沉的铁灰色,上面布满了深褐色的锈迹,像凝固的血痂。门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同样锈蚀的旋转阀轮,如同船舱的密封门。
最诡异的是门旁边墙壁上,一个不起眼的方形金属面板。上面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一个孤零零的红色指示灯,此刻正闪烁着微弱、却异常刺眼的光芒。那红光一下,又一下,缓慢而固执,像一颗濒死心脏的微弱搏动。
“这是……”父亲停下脚步,警惕地盯着那扇门和闪烁的红灯。
那持续不断的、钻脑的次声波嗡鸣,似乎正是从这扇门后渗透出来的。门周围的空气,都带着一种细微的、令人牙齿发酸的震颤。
“门后面是什么?”母亲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恐惧,“感觉……很不好。”
父亲没有回答。他走到门边,犹豫了一下,伸手用力握住了那个冰冷、粗糙的旋转阀轮。他试着用力转动,阀轮纹丝不动,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锁死了?”我凑过去。
“不像机械锁……”父亲皱着眉,目光落在那闪烁的红灯上,“可能是电子锁……但…但这指示灯.…."
就在这时,头顶的灯光管再次剧烈地闪烁起来,滋滋声大作。在光线明灭的瞬间,我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那扇厚重的圆形铁门边缘,极其细微地.…向内吸了一下?仿佛门后是一个巨大的真空腔体,刚才那一刻压力失衡了。
"爸!你看!"我失声叫出来。
灯光稳定下来,铁门依旧紧闭仿佛刚才只是眼花。但父亲显然也看到了。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压力异常.……”"他喃喃道,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刀,“这门后..…空间巨大,而且压力比外面低得多,刚才那一下……"
他猛地转向那个闪烁红灯的金属面板,眼神疯狂扫视,手指在冰冷的金属表面快速摸索、按压。没有按钮,没有缝隙,只有那个固执闪烁的红灯。
一定有开关!一定有!"他咬着牙,语气急促,“这指示灯.……红色....闪烁...通常代表...故障?或者.…..待机?"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推测,通道深处再次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猛烈!头顶的灯光管疯狂闪烁,终于“啪”一声彻底熄灭!通道陷入一片绝对的黑暗!只有门边那点微弱的红光成了唯一的光源,像黑暗中一只不怀好意的眼睛,幽幽地注视着绝望的我们。
“啊!"母亲吓得惊叫一声,死死抓住了我的胳膊。
黑暗只持续了几秒。备用应急灯惨白的光芒幽幽亮起,光线微弱而冰冷,只能勉强勾勒出通道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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