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发现,农户们并非抵触,而是在设计一种“反向监督”机制。
他们自发约定,任何一位下单的买家,都可以申请成为“一日监工”。
系统每天随机抽取名额,被抽中的农户必须无条件配合买家进行半小时的视频连线。
一位来自上海的家庭主妇,幸运地被抽中,连线查看她订购的全羊宰杀过程。
镜头前,西北老汉手起刀落,动作麻利。
主妇看着那鲜活的生命在眼前终结,紧张得手心冒汗。
老汉似乎看穿了她的不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竟将手中的刀递向镜头方向:“妹子,你要是不信这羊是现杀的,你远程指挥,或者……自己拿把刀对着屏幕割一下试试?感受感受?”
全程坦荡,毫无修饰。
周执原先对于“侵犯隐私”的担忧,在走访了十户之后,烟消云散。
一位村民的话让他记忆深刻:“以前,我们怕摄像头,是怕被人看穿我们的穷,怕被人看不起。现在,我们欢迎摄像头,是怕没人愿意看,怕我们的好东西,没人知道。”
周执在返回的报告末尾,重重加了一句:“当透明成为一种荣耀,谎言便无处扎根。”
而远在总部的秦念慈,则收到了一封没有寄件人信息的匿名信。
信里只有一张残破的直播截图,画面里,一个男人正蹲在塌方的山路旁,用最简陋的工具搭建一个临时的避雨棚,他的身影被泥石流映衬得无比渺小,却又无比坚定。
时间戳,是七年前。
信上只有一句话:“这个人改变了我们整个村子,可他的名字,现在村里没人敢提。他是不是……不属于任何一段被允许记载的历史?”
秦念慈没有回复。
她只是默默发起了一个名为“无名者档案周”的活动,邀请全国所有农户,提交一段关于“你最想感谢,但却从未说过话的人”的故事。
一周之内,后台涌入了超过十万条语音留言。
口音各异,故事不同,但出现频率最高的一句话却是惊人的一致:“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现在,活得就像你当年说过的那个样。”
秦念慈将这些声音合成了长达数小时的循环音频,在新落成的乡村记忆文化中心里循环播放。
展厅的入口,没有图片,没有文字,只有一个标题,三个字——“也姓沈”。
此刻,真正的沈昭岐,正潜行在东北的原始林区。
松茸采摘季,本是菌农的盛宴,却被一群外来的中介搅得乌烟瘴气。
他们联手哄抬价格,又故意制造稀缺假象,逼得本地菌农只能将刚采下的松茸囤积在手里,焦急观望,任凭鲜美的菌子在一点点流失水分和香气。
沈昭岐没有和任何人争辩,他只是在集市最冷清的角落,支起了一口大铁锅。
他用最清澈的山泉水,现场炖煮刚从老农手里买来的新鲜松茸汤,不加任何多余的调料,只放了一点盐。
然后,他请每一个路过的人免费品尝。
汤的香气霸道地钻进每个人的鼻孔。
有人质疑菌子的来源是否真的那么新鲜。
沈昭岐不说话,只是指了指身后那几位蹲着抽旱烟的老农,他们的手上还沾着新泥:“他们今天早上亲手从林子里摘的,不信,你听听他们因为常年钻林子而落下的咳嗽声。”
那质朴而真实的咳嗽声,比任何华丽的广告词都有说服力。
几天后,菌农们自发组织起了“开锅直播”,每天清晨,十几口大锅在集市上一字排开,镜头对准了食材的清洗、火候的掌控,以及每一个食客脸上最真实的满足表情。
消费者们在直播间里调侃:“这哪是买菌子,这分明是给自己订一碗隔着屏幕都能闻到的人间烟火气。”
黑市上被炒到天价的松茸,应声回落。
沈昭岐在又一个黎明悄然离去,只在那口他最先支起的大铁锅锅底,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划痕,形状,像一枚孤独的脚印。
深夜,国际数字乡村峰会的闭幕式上,镁光灯聚焦在秦知语身上。
一位外媒记者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秦女士,你们的系统创造了前所未有的信任奇迹,但你们如何防止下一个‘沈昭岐式英雄’,再度因为触动了某些规则,而被迫消失在公众视野中?”
全场寂静。
秦知语沉默了片刻,没有直接回答。
她转身,调出了身后大屏幕上的一段实时视频。
那是南方某个小镇的清晨,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学生,正踮起脚,用一截粉笔,在村口的大黑板上认真地写着什么。
镜头拉近,字迹歪歪扭扭,却清晰无比:“李婶家的土鸡蛋,昨天晚上下雨,鸡回窝早,少拾了六个。王伯家的笋干,新晒的,很干。”
画面的背景音里,村里的大喇叭正用带着方言的普通话广播着:“今日晴,东南风三到四级,适合晒笋……傍晚可能有阵雨,大家记得提前收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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