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沈昭岐当年反复摸索、最终定稿的“事实+承诺”经典播报结构。
周执愣住了。
他走向树下正在晾晒竹匾的一位老人,好奇地问:“大爷,这广播是谁在播啊?”
老人头也不抬,习以为常地回答:“天天都这样,响了五年喽,从没断过。”
“那您知道这声音是谁的吗?”
“哪晓得哦。”老人和其他几个村民都摇了摇头,“县里统一发的模板嘛,让大家照着念。”
周执的心脏重重一跳。
他拿出笔记本,写下一行字:“一个制度真正的生命力,不在于缔造者被后人铭记,而在于当所有人都将它遗忘后,它依旧能如呼吸般自发运行。”
当晚,他借宿在村委会。
借着昏黄的灯光,他翻开了村里的值班日志。
日志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每日广播的轮值人:张屠户、李裁缝、王老师……每天都不是同一个人。
可他们录制的内容,却惊人地一致,连语气、停顿都如出一辙。
周执终于明白,这不是模仿,这是内化。
五年时间,沈昭岐的说话方式,已经像盐溶于水一样,彻底融入了这片土地上每个人的血脉里。
京城,最高治理委员会。
秦念慈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上的季度舆情报告。
其中一则被标红的事件格外刺眼——“神秘录音机再现昆仑山”。
某自媒体发布了一段极其模糊的视频,宣称在昆仑山深处拍到一块岩石上的老式设备闪烁红光,并言之凿凿地推测:“沈昭岐未死,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我们。”
舆情分析师建议立刻辟谣,以正视听。
秦念慈指尖轻点,调出了事发当日的军用级卫星图像和高空气象记录。
数据显示,当日昆凶山暴雪封山,可视度不足五米,根本不存在任何人为活动的痕迹。
那个所谓的“红光”,不过是冰晶反射了探险队遗弃装备上的一点金属片而已。
真相就在她手中,一纸公文就能让所有谣言灰飞烟灭。
但她没有这么做。
她沉默了片刻,在处理意见一栏缓缓批示:“不予干预。将此事件归入‘民间叙事观察库’,增设新分类:非实体遗产的心理承载机制研究。”
随后,她在一份仅限核心决策层传阅的内部备忘录上,写下了自己的判断:“与其花费精力去阻止人们相信一个奇迹,不如引导他们,将这个奇迹化为自己生活的一部分。”
数日后,关于“昆仑山录音机”的话题在网络上自然冷却。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名为“沉默的守护者”的征文活动在各地悄然兴起,人们开始自发书写、分享“那个没留下名字的人,教会我的那些事”。
奇迹,就这样被消解成了日常的温暖。
川北,大巴山深处。
沈昭岐裹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外套,像一块沉默的岩石,站在山村的垭口。
不远处,一群孩子围着一台破旧的卡带录音机,其中一个最大的孩子,小心翼翼地按下播放键。
“滋……鸡枞菌……雨后香……”
机器嘶哑地吐出几个字,随即“咔”的一声,卡带了。
孩子们没有丝毫气馁,反而爆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齐声接道:“三十一斤莫还价!”
沈昭岐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他看到,几乎每个孩子手里都攥着一页泛黄的纸片,上面用各种稚嫩的笔迹,密密麻麻地抄录着各类农产品的叫卖词。
纸片的页脚,统一写着一行字——“昭岐爷爷的话术本”。
那哪里是什么话术本,分明是这些年,无数农户在实践中一点一滴总结出的共富笔记。
他的话,早已变成了他们的路。
他没有走上前去,只是默默地从怀里掏出最后一支钢笔,放在了村口的石台上。
笔身上,刻着一行小字:“说过的话,不必再由我说。”
当晚,山风骤起。
那台录音机的残破外壳,在谁家的屋檐下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发出咔哒咔哒的轻响,仿佛一声无言的回应。
次日清晨,全国两千三百个助农服务站的晨间广播,准时响起。
依旧是那句朴素的提醒,声音依旧苍老而陌生,背景的风声里,仿佛能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然而,就在甘肃某个戈壁边缘的服务站,一名年轻的技术员在检查设备时,猛地瞪大了眼睛。
播放结束了。
但音频并没有立刻停止。
在持续了半秒钟的、死一般的静默之后——
一声极轻,却无比清晰、无比熟悉的咳嗽声,从喇叭里浮现出来。
消息甚至还没来得及上传到区域中心,京城,秦念慈的私人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是林晚发来的加密私信,只有一句话。
“不是回放,也不是合成。是川北那台卡带录音机,在昨夜山风中完成了最后一次缓存释放。”
秦念慈盯着手机屏幕,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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