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来路,就不再是某一个人,而是我们脚下走的这条路。”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散会后,周执走出大楼,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农技员快步追上他,往他手里塞了一张揉得发皱的字条,然后便转身匆匆离去。
周执展开字条,上面只有一行朴拙的字迹:
“你说得对,他从来不想当老师,只想当一把锄头。”
秦念慈的办公室里,阳光正好。她刚刚批准了一项极为特殊的申请。
申请内容:将沈昭岐最初使用的那台老式录音机,正式列为“功能性文物”。
但这份批准意见的附件里,却附带着两条看似矛盾的指令:
一、不得在任何博物馆或展览馆中展出真品。
二、授权复制其外壳,作为新一代“民声”助农信息终端的标准化配件之一。
在审批意见的最后,秦念慈提笔写下了一句话,笔锋沉静而有力:
“让它继续录,但永远别让它知道,录的是谁。”
新机型上市首日,彩云之南,一个被群山环抱的村庄里,家家户户都领到了一台崭新的“民声”终端。
村民们围坐在一起,商量着要录制一句什么样的开机词。
有的说“感谢国家”,有的说“科技兴农”,吵吵嚷嚷,各不相同。
最后,村里最年长的阿婆站起来,对着围成一圈的终端,清了清嗓子,用最朴素的语调说了一句。
瞬间,所有人都笑了。大家纷纷拿起自己的终端,录下了同样的话。
第二天清晨,村里的广播里,上百个声音汇成一股洪流,内容各异,结尾却异口同声,响彻山谷:
“今天晴,适合晒笋。”
昆仑山口,风雪如刀。
沈昭岐喘着粗气,停下脚步。
手机屏幕早已在严寒中彻底黑屏,失去了任何信号。
他从磨破的背包里,取出了最后一件属于“过去”的物品——那台陪伴了他大半辈子的老式录音机。
屏幕碎裂,外壳满是划痕,电量早已归零。
他没有尝试去修复它,也没有任何留恋。
他只是轻轻地,将它放在路边一块被风雪侵蚀的巨大岩石上,像是在安放一位老友。
风雪很快开始覆盖它,试图将它与山石融为一体。
沈昭岐转身,迎着风雪,向前走了百步。
就在他即将被前方的苍茫吞噬时,身后,那块岩石的方向,似乎传来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仿佛幻觉般的电流声。
滋……
他脚步一顿,猛然回头。
身后,只有呼啸的风,纷飞的雪,和亘古的寂静。
那台录音机早已被白雪覆盖,不见踪影。
他笑了笑,摇了摇头,仿佛在笑自己的错觉。
他不再回头,继续向前走去,身影越来越小,最终化作一个黑点,彻底融入了这片苍茫天地。
数日后,一个寻常的清晨。
全国各地数不清的服务站,在晨间播报时段,突然统一插入了一段未经任何系统预告的新音频。
那声音依旧苍老而陌生,话语依旧朴素得掉渣:
“今日晴,适合晒笋。傍晚可能有雨,记得收。”
但这一次,所有听到这段音频的人都清晰地察觉到,在那苍老的声音背景里,多了一串极其清晰的、踩在砂石上的脚步声。
嗒,嗒,嗒……
那脚步声不疾不徐,坚定有力,从近到远,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悠长的风声里。
秦知语坐在办公室里,耳机中传来的正是这段播报。
她听着那远去的脚步声,眼眶毫无征兆地一热。
她缓缓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被阳光沐浴的城市,和远方连绵的山脉轮廓,轻声说:“你走了,可你又哪儿都没走。”
话音刚落,楼下传来一阵孩童的嬉闹声,几个小学生举着用硬纸壳卷成的喇叭,正卖力地冲着来往的行人齐声喊着:
“鸡枞菌,雨后香,三十一斤莫还价!”
那腔调,那节奏,仿佛一缕阳光,穿透了时空。
秦知语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
数据中心,林晚正按照季度流程,对服务器进行例行清理。
这是一个枯燥乏味的工作,旨在清除那些被系统判定为“无效”“冗余”的缓存数据,为庞大的数据洪流腾出空间。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机械地敲击着,执行着一道道删除指令。
突然,她的指尖在“确认”键上方一寸处,停住了。
进度条上一个微不可察的卡顿,一个本应被瞬间抹除的、字节数几乎为零的数据碎片,在被彻底湮灭前的最后一毫秒,反馈了一个异常的读写请求。
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在沉入深海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吐出了一个气泡。
系统日志将其标记为“未知错误”,建议强制清除。
但林晚那堪比超级计算机的大脑,却在那一瞬间,捕捉到了一丝不属于任何已知程序的逻辑。
那不是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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