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一瞬间的搏命与惊险,让她四肢发软。
她挣扎着站起身,重新检查了门闩是否牢固,又侧耳倾听许久,确认外面真的再无动静,才稍微松了口气。
她不敢点灯,摸着黑,踉跄地回到内殿。云苓依旧昏睡,两个小宫女也未被惊醒,方才后院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仿佛只是她一个人的噩梦。
但沈清辞知道,那不是梦。
那个黑影,那只枯瘦的手,前院合围的脚步声……都是真实发生的。
对方这次失败了,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既然能用这种方式陷害她一次,就能用第二次、第三次!她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必须想办法破局!绝不能坐以待毙!
可是,她能怎么办?向陛下求救?且不说陛下是否可信,她现在连陛下的面都见不到!就算见到,她空口无凭,如何指证有人深夜设计陷害?
她孤立无援,如同狂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
等等……
沈清辞的目光忽然落在自己紧握的手上。金簪……刚才关门的时候,似乎……
她立刻举起金簪,凑到眼前仔细查看。
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她清晰地看到,在金簪尖端靠近簪身的地方,沾染了一小片极其细微的、深褐色的痕迹!
不是雪水,不是污泥,那颜色……像是干涸的血迹?!
是了!刚才关门时,夹到了那只手!这血迹,很可能是从那黑影手上沾染的!
那个人受伤了!
这是一个极其微小的线索,但却是目前唯一的、实实在在的线索!
一个手上带着伤(很可能是新伤),能潜入永寿宫后院,穿着低等太监靴子的人……
沈清辞的心脏再次剧烈地跳动起来,这一次,却是因为看到了一丝希望。
她立刻找来一小块干净的素绢,极其小心地将金簪尖端的血迹擦拭下来,虽然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点点,但她还是仔细地包好,藏入贴身的荷包深处。
然后,她将金簪仔细清洗干净,不留任何痕迹。
做完这一切,天边已经泛起了淡淡的鱼肚白。
漫长而惊心动魄的一夜,终于过去了。
然而,沈清辞毫无睡意。她坐在窗边,看着晨曦微露,心中念头飞转。
拥有这个线索,她该如何利用?她无法亲自去查探谁手上有伤。但是,有人可以。
陛下!只有陛下的人,才有能力在整个皇宫范围内秘密排查一个手部受伤的太监!
但如何将这个线索,不着痕迹地、以一种绝对“无辜”且“被动”的方式,递到陛下面前?
直接献上带血的绢帕?那太刻意了,等于告诉陛下她昨晚经历了什么,甚至会暴露她拥有金簪这等“凶器”的事实。
必须想一个更巧妙的方法。
清晨,吴添禄照例带着人来送晨食和日用份例,态度依旧是那份恭敬的疏离。
沈清辞神色如常,甚至比昨日更显得苍白憔悴了些,眼底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惧和后怕,完全符合一个刚刚经历刺杀、又被变相软禁、惊魂未定的后宫嫔妃形象。
她用膳时,手指微微颤抖,似乎心不在焉。
就在宫人收拾餐具时,她忽然“哎呀”轻呼一声,手中的汤匙“啪”地掉在地上,摔成了两截。
“奴婢该死!”伺候用膳的小宫女吓得连忙跪下。
“无妨,”沈清辞揉了揉额角,语气带着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是本小主自己没拿稳。许是昨夜没睡好,总是心惊肉跳,听到一点动静就害怕……总觉得这宫里也不安全。”
她说着,目光似乎无意地扫过殿内各个角落,最后落在那扇通往后院的侧门上,眼神里流露出明显的恐惧,声音也带上了哭腔:“吴总管,您跟陛下说说,能不能多派几个人守在殿外?我……我昨夜好像听到后院有奇怪的声音,像是野猫,又像是……人的脚步声……我害怕极了,一晚上都没敢合眼……”
她表演得恰到好处,将一个受惊过度、疑神疑鬼的深宫怨妇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吴添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面上却满是同情和安抚:“小主这是惊吓过度了,需好好静养才是。这永寿宫内外都有侍卫重重把守,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定然是小主听差了。不过小主既然不安,奴才回头就禀明陛下,再加派两个稳妥的人守在近处便是。”
“多谢吴总管。”沈清辞感激地点点头,似乎安心了些。她站起身,准备回内殿,脚下却忽然一个踉跄,仿佛虚软无力,手下意识地扶向旁边的多宝架。
架子上摆放着几件不太起眼的瓷器摆件。在她的手碰到架子的瞬间,一枚放在边缘的白玉貔貅小摆件,“哐当”一声滑落下来,直接掉进了角落那筐陛下昨日赏赐的、尚未使用的金丝炭中!
“啊!”沈清辞惊呼一声,脸上写满了懊恼和心疼,“这……这是母亲给我的……”她说着,竟不顾身份,亲自弯腰伸手去炭筐里翻捡那枚小小的玉貔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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