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柳七的话语,杨千月停顿下来。唇瓣分离的瞬间,推开恍恍惚惚的段那云,惊呼道:“静之!”
她站起身,赤脚走到顾文澜面前,不顾他的僵硬和抗拒,握住他流血的手指,关切地问道:
“怎么这么不小心?疼不疼?”
顾文澜愣愣地望着她,这番举动令他愈发委屈,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窘迫地低下头,颤声道,
“我......”
手上的温热传来,竟然说不出一句责备的话。
“还愣着干什么?!快拿最好的金创药来!”杨千月对着如玉急切地吩咐道,转头看向顾文澜,语气放柔和了许多,“手指都流血了,不知道疼吗?傻子。”
顾文澜低下头吸了吸鼻涕,“不疼。”
却又猛地抬起头,直视着杨千月,似乎想从她的眼里,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杨千月眼睛里的人影,却令他愈发心痛。
“这么好看的一双手,割坏了如何弹琴给本宫听。”杨千月爱怜地摸了摸顾文澜的脸。
顾文澜猛地抽回手,往后退一步,声音里带着哽咽,“殿下....您怎能如此...”
“如此什么呢?静之。”杨千月柔声问道,“若你不喜欢,以后便不叫你来了。本宫可不想你这般伤心。”
顿了顿,缓缓说道,“你受伤了,本宫也难过。”
顾文澜望着长公主关切温柔的脸,心中的刺痛愈发强烈。
她竟不会因为自己受伤而改变。只是不让他再见到而已。
这样的认知,让他更加的心痛。
他知道自己不该奢求太多,他知道长公主对他格外偏爱温柔。可心中汹涌的爱意和痛苦,终究无法勉强,也无法藏起。
“我......”
他泪眼朦胧,那些决绝的狠话一句都说不出口,咬了咬牙,含着泪转身朝门外跑去。
杨千月追望着顾文澜的背影,一路上洒下点点鲜红,心情复杂。
她怒气冲冲地扭头看向沈砚,“还愣着干什么?去把他追回来啊。手上的伤口不包,真要冻坏的。”
沈砚隐藏住所有的情绪,微笑应道,“是!”
顾文澜含着泪冲出门,朔风猛地砸在脸上,冰凉刺骨。
刚跑几步,便与在外面透气的陈锋撞了个正着。
他正靠在廊柱上透气,肩头落了一层薄雪,见顾文澜这副泪眼婆娑、狼狈不堪的模样,眉梢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嘲讽,抱臂冷笑:
“怎么?被长公主伤着心了?”
顾文澜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将流血的手藏到身后,脸颊涨得通红,又因委屈而泛白。
他素来不擅与人争执,面对陈锋直白的嘲讽,竟一时语塞,只能慌乱地想绕开他。
“站住。”陈锋侧身挡住他的去路,眼神锐利如刀,“不过是个供人取乐的男宠,还真以为自己能得长公主的真心?”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你那点纯情和痴念,在这公主府里,不过是个笑话。”
顾文澜猛地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瞪着他,嘴唇哆嗦着,却挤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陈锋的话戳中了他真正的痛处。他一直不愿承认,自己或许真的只是杨千月众多“玩物”中的一个。
可他又执拗地觉得,长公主待他不同,是真心爱他的,做这些都是逢场作戏,迫不得已。不然为何因为他喜欢梅花,就把梅花移栽到他窗下呢。
“你……你不懂!”顾文澜的声音带着哽咽,微弱得几乎被风雪淹没,“我、我跟你不一样!”
“我是不懂。”陈锋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不屑,“我是跟你不一样。我不会把逢场作戏当真心,更不会像你这样,手都伤成这样,不去包扎,只会哭哭啼啼。”
就在这时,沈砚和如玉追了出来。
沈砚快步上前,笑着打圆场:“陈兄这是何苦?顾公子本就受伤,又心绪不宁,何必说这些话伤他的心。殿下要是知道,会怪罪你的。”
陈锋瞥了沈砚一眼,没再说话,只是冷哼一声,侧身让开了路,眼神里依旧带着嘲讽,回了屋里。
顾文澜低头看了看自己流血的手,委屈与羞愧交织,心头似有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沈砚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静之,你别往心里去。陈锋兄性子耿直,说话向来不留情面。殿下还在屋里等着,挂念着你。快回去上药吧,别让伤口冻坏了。”
如玉也上前劝道:“顾公子,殿下是真心疼你,快跟我们回去吧。”
顾文澜咬着唇,沉默着,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他失魂落魄地跟着沈砚和如玉往回走,廊下的积雪上,那点点鲜红的血印,在风雪中渐渐被覆盖,消失不见。
回到花厅时,杨千月见他回来,立刻走上前几步,伸手便握住顾文澜的手,语气带着责备又心疼:
“跑什么?!还像个小孩子。万一摔了怎么办?伤口是不是更疼了?”
四目相对,顾文澜望着杨千月眼中真切的关切,刚才被陈锋激起的委屈与不甘,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冲淡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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