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烘后的茶叶要摊开晾凉,再进行“拣剔”,挑出茶梗和碎末,只留整齐的条索。阿峰帮着拣剔,眼睛都看花了,才挑出一小捧。苏茶师说:“茶要干净,一点杂质都不能有,就像做人,得清清白白,才能让人信服。”
复烘是最后一道工序,苏茶师守在炭炉旁,不时翻动竹笼,鼻子凑近闻着茶香的变化。“火太旺,茶会有焦味;火太弱,茶会发霉,”他说,“得像照顾病人,时刻留意着,不能有半点马虎。”
复烘好的茶叶,条索紧结肥壮,色泽乌润带褐,像被岁月打磨过的乌金石。苏茶师取出一小撮,放进紫砂壶,用沸水冲泡。第一泡洗茶,茶汤快速倒掉;第二泡,橙黄明亮的茶汤注入公道杯,再分到小茶杯里,茶香瞬间弥漫开来,像兰香,又像蜜香,还带着股岩石的厚重感。
阿峰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茶汤入口醇厚,微苦中带着甘甜,咽下去后,喉咙里像有股清泉流过,满口生津。“太好喝了!比我在城里买的茶香多了!”
“这就是咱自家茶园的茶,”苏茶师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没打农药,没施化肥,全靠山泉水滋养,炭火烘焙,喝的就是这份自然的回甘。机器做的茶,快是快,可没这份耐心,出不来这岩韵。”
从那以后,阿峰跟着外公学做各种岩茶——“大红袍”醇厚霸气,“水仙”兰香馥郁,“肉桂”辛辣回甘。他学着看茶的外形、闻茶的香气、品茶的滋味,苏茶师教他“看干茶色泽,闻冲泡香韵,尝入口滋味,辨喉间回甘”,说“品茶如品人,得慢慢品,才能知其本性”。
有天,城里的茶商来茶坊,喝了苏茶师做的大红袍,当即拍板要大量收购。“苏师傅,您这茶太地道了,岩韵十足,我店里的老茶客就认这个味!”
苏茶师有点犹豫:“我这小茶坊,做不了太多。”
“我给您加钱,”茶商笑着说,“您多雇几个人,我来包销,保证按您的法子做,不砸招牌。”
阿峰也劝他:“外公,这样更多人能喝到咱的好茶了。”
苏茶师点了点头:“行,但得说好,茶叶必须用咱茶岩村的鲜叶,工序一步不能少,少一步,茶就不是那个味了,我可不能砸了祖宗传下来的名声。”
茶商请了几个村民来学做茶,苏茶师手把手地教他们采茶、做青、烘焙。阿峰则帮着包装、记账,把茶叶装进陶罐,贴上他写的“茶岩村古法岩茶”标签,罐口用棉纸封好,保留着茶叶的呼吸感。
他们做的岩茶在城里的茶店一上架,就成了抢手货。有茶客说“这茶喝着有山的味道,水的清冽”,有人专门开车来村里,就为了在老茶坊里喝一壶刚出炉的新茶,说“这滋味,在城里品不到”。
苏茶师的儿子在省城开了家茶馆,听说父亲的茶火了,也回来订了一批,说要用父亲做的岩茶做招牌,“让城里人体会体会啥叫真正的岩韵”。
“以前总觉得做茶太辛苦,不如开茶馆轻松,”儿子看着父亲粗糙的手,眼里有点湿润,“现在才知道,这茶香里藏着咱茶农的根,踏实。”
苏茶师看着儿子用自己做的岩茶冲泡,茶汤在杯里旋转,说:“根就是坚守,不投机,不取巧,做出来的茶才对得起这方山水,对得起喝茶的人。”
谷雨时节,茶坊的春茶制作进入尾声,苏茶师教阿峰储藏茶叶。他把茶叶装进陶缸,缸口用松针密封,埋在茶园的土里。“这样藏茶,能让茶叶慢慢转化,一年后再喝,滋味更醇厚,”他拍了拍埋缸的土,“就像窖藏的酒,时间越久,越有味道。”
阿峰点点头,看着外公的背影,觉得那背影像茶园里的老茶树,扎根在这片土地上,风雨不催,四季常青。
武夷山脉的云雾漫过茶岩村,带着茶叶的清香和炭火的微暖,飘得很远。老茶坊的炭炉上,紫砂壶依旧在煨着,苏茶师和阿峰揉捻茶叶的身影,在晨光里拉得很长,像一首关于山水的歌谣。而那些装在陶罐里的岩茶,带着山野的灵气和手艺人的心意,在沸水的冲泡下舒展、释放,把一份来自闽北深山的回甘,留在了每一个品茶人的舌尖,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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