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树影婆娑,朝瑶在朦胧中数他额间上挂的汗珠,一、二、三...数到九时突然被托起,那本画册哗啦掉进烛火里。
相柳的神情仿佛既要将她拆吃入腹,又想永远困在这具皮囊里。
“旧的不学了……”他舔去她眼角生理性的泪水,低语一句:“新的招式,乐意奉陪。”
倏地,臂膀被她咬住,像是被欺负狠了的幼兽,喉间发出委屈的嗯嗯声。
其静也翕,浃髓沦肌难以脱身。
此刻,爱是吞噬,是毁灭,是把两人烧成灰烬的冲动。
初次动心便深陷其中,他眉间情态只为一人流露,身体亦如是。
月光被筛成细碎的银沙,洒在衣袂。残烛在鎏金雀尾灯台上淌下胭脂泪,将交叠的身影投在碧纱橱上。
窗外骤雨打湿树叶,噼里啪啦,檐铃在恣心纵欲时乱了节奏。
青丘?涂山氏?朝瑶在耳鬓厮磨中忘得一干二净,满眼都是勤奋教学的相柳大人。
清晨派人去青丘送信,三日后拜访涂山族长,言明要见涂山篌。
睡醒朝瑶要出去玩,防风邶斜倚在窗前,看着朝瑶低头整理衣袖的样子,她雪白的长发被金铃辫松散束着,衬得那身茜红胡服更艳三分,像雪地里突然烧起来的火。
额间那枚洛神花印,此刻不知是阳光映照还是别的什么缘故,竟透出胭脂色的光,活像谁用指尖蘸了朱砂,轻轻点上去的。
天生一双星眸,清凌凌的,看人时总带三分狡黠七分凉薄。可这会儿她抬眼冲他笑,眼里漾着的光,倒让防风邶想起自己年少时在极北之地见过的极光,明明冷到骨子里,偏叫人看得心头滚烫。
她腕上金钏随动作叮咚响,这是他第一次见她如此打扮,喉结滚动将占有欲深深吞下。
后来他见过大荒所有名贵的朱砂,却没有一种能复现那日阳光穿过她额间时,那种将化未化的、近乎疼痛的艳色。
朝瑶牵着防风邶乘坐坐骑去西炎城玩,防风邶看她茜红色的衣袖扫过街边小摊的陶罐,金铃辫梢随着步伐一晃一晃,像雪原上突然蹦出的火狐狸尾巴。
有孩童举着风车从他们之间窜过,她侧身避让,发尾扫过他手背,凉得像极北之地的冰霰,偏又带一缕洛神花的暗香。
防风邶习以为常让她走在里面,将她与人群隔开,目光匆匆掠过她从未松开的手。
暮色渐浓时,街角酒肆的布幌子被风吹得鼓起,她拉着他小跑两步,茜红衣摆翻飞间,露出靴尖上绣的银鹿,停在在桥头卖花灯的摊子前,朝瑶指尖拨弄一盏莲花灯。
“我要这个。”朝瑶提起莲花灯与他脸齐平。摇晃时投下的碎光,全落进她抬眸望来的眼睛里。
递出贝币时顺势取走她手中的花灯,回身一瞬,花灯照亮她的容颜。
朝瑶见他不说话,转盼如波眼,踮脚在他脸颊亲了一下,狡黠地望着他。“果然男人花钱最帅。”
花灯晃动的光影里,防风邶眼眸微睁。她唇瓣擦过脸颊的温热,比极北的岩浆更灼人。他握着灯杆的指节泛白,面上却还端着那副风流笑意,唯有睫毛轻颤,泄露了刹那的失神。
“嘴甜,回礼。”借着花灯遮挡住人群视线,在她唇上轻轻印下回礼。
一吻便偷一颗心,一吻便乱一生情。一吻偷将百年雪,花灯照彻两心明。
花灯锦簇间,防风邶注视她的双眸,碎光在她眸中流转,映得他千年寒冰般的眼底也漾开波纹。那盏莲花灯兀自摇晃,灯影交错间,她狡黠的眉眼与百年前初见的惊鸿一瞥重叠。
朝瑶蹲在河岸边,莲花灯顺流而下,雪白长发垂进水中也不在意。桥下流水载着万千灯影远去,唯愿时光停留在这一刻。
防风邶看着那缕发丝像月光化开的痕迹,与她脸上璀璨笑容交相辉映,明月如霜,照见人如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朝瑶心血来潮,牵着防风邶来了一个夜探西炎山,上了朝云峰。
春岩瀑泉响,夜久山已寂。明月净松林,千峰同一色。
朝瑶一边刨坟一边打趣他。“宝邶,西炎山玩过,齐全了。”灵曜带着宝邶出入过五神山。
防风邶捏了捏鼻梁,外甥女祸害大舅的坟,到处找木头根。他回望千年凤凰树树冠,那些记忆里,多次出现这棵凤凰树,“你外祖母他们知道你亲近西炎王吗?”
“知道,我给他们说过,老头对我不错。”朝瑶小心翼翼清理包裹着茱萸根须的泥土。“帝王之爱,止于权衡。为何非要在帝王身上去找人性?”
“穷的兜比脸干净的男人,还做着一夜鸳梦诶。”别说这个时代,现代就算有婚姻法,结婚证,有钱有势的男人,谁没个小三、小四。没钱没势的男人还得在外搞搞暧昧,要是律法能管住人心,就没婚外情,私生子了。
西炎王牺牲子女、利用感情,冷血得令人心寒。但乱世中,优柔寡断可能死更多人,某方面他结束了乱世,用至亲的鲜血造福苍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已相思,怕相思请大家收藏:(m.xtyxsw.org)已相思,怕相思天悦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