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摸到了什么?”无忧声音沙哑,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
“等你休息好,我们就离开这里。”罗平看着她如今病骨支离,心中悲泣,原来四象中的真正考验在这里。
“罗平,我有事问你。”
罗平眸光一闪:“好,你说”
“你为什么总把自己弄伤?我都闻到好几次了。”虽然气味儿很淡,但以她对血腥的熟悉程度,绝不会错,且每次都是他独处的时候。
后者闻声,神色一滞,当即笑了笑:“这可是我的秘密,居然被你这丫头发现了,好吧,告诉你也无妨。
我听说啊,在四象里要是把自己的血涂抹在石头上,再深埋起来,那你就能把你想说的话永远留在四象中,如果有人拿起那块石头,他就会听到,是不是很神奇!所以,我想在四象中留下我来过的痕迹。
无忧,你能答应我,不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吗?包括你老公和苏也。”
“切,你个自恋狂……”
“那你是答应了?”罗平伸出手追问道。
无忧抬起手,她答应了,击完掌,罗平用手遮住她透明化的眼球,轻柔安抚道:“睡吧。”
前院教堂里,有人拥抱,有人跪地祈祷,有人仰天大笑,到处都充满着难以置信的惊呼声。
然而在这片欢腾中 ,一声凄厉的尖啸,划破长空。
“啊——!”
打破了欢呼的场景,也击碎了无忧的美梦,她猛地坐起身,手摸索着就要去看个究竟。
罗平赶忙握住她的手,“别急,有苏也在。”
该来的,还是来了……
待他们赶到前堂,浓重的血腥气直冲二人口鼻,“苏也!你怎么样了?”无忧看不见东西,急得发慌。
“还好,我还好,就是死了好多人……”苏也站在血泊中,意外来得太快,镇民一个个像是突然自爆一样,没看到对方出手,人就在瞬间变得四分五裂。
有人死了……
无忧神色一沉,清了清嗓子道:“艾玛!停手吧!你妹妹已经死了!这些镇民都是无辜的!”
“无辜?!”
艾玛嘶吼着,从祭坛后面扔过来一本册子:“他们眼睁睁看着雅丽被抓走!他们视而不见!他们才是罪魁祸首!”
无忧怔愣在原地,透化的眼眸逐渐涌出血丝转向一旁的人群,“为什么?为什么!”
没有一个人回答……
“为什么……哈哈哈哈,因为我们不属于这里,他们就装作没看见没听见……我跪在地上求他们说出我妹妹的下落……他们,他们没有一个人肯告诉我……他们…他们是罪有应得!”艾玛又说道。
这时,警长汤姆森站了出来:“不是这样的,事实是你妹妹被人带走,我们确实是一开始都不知道她在哪里。可当我们知道下落时,你妹妹已经被献祭了。所以……为了不被邪教的人报复,我们才装作不知情的。”
“说谎——!说谎——!”
显然这个答案不是艾玛所能认同的,“我要你们永远永远为她陪葬!陪葬——!”
不知道是不是黑圣经的咒力还存在,当艾玛的话说出口,祭坛上顿时喷涌出粘稠的黑雾,刚刚恢复人形的镇民们突然僵住,他们的皮肤下开始涌现出可怕的蠕动。
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
“发生什么事情了?罗平!出什么事情了?”无忧焦急询问。
“他们…他们又变回虫子了……”
老学者的白发瞬间脱落,头皮猛的裂开,露出苍蝇的复眼。裁缝的背部再次高高隆起……孩子们的哭声变成了昆虫的嗡鸣,小小的身体又一次扭曲……
“怎么会这样?”无忧的视线被血色完全浸透,竟出现了一丝清明,她亲眼看着那些重新异化的镇民痛苦挣扎的模样,看着那正在崩解却仍在狂笑的艾玛,像个怪物一样,疯狂的抓起地上的“镇民”塞进自己的嘴里。
咀嚼…吐掉…咀嚼……吐掉……再咀嚼……
不再犹豫,无忧伸手招出银色双长枪,将全部力量,精神力,甚至生命力灌入其中。
“这一击,送你去见你妹!”
长枪破空,贯穿了艾玛的胸腔,她胸口的干尸紧跟着化为灰烬,艾玛那张扭曲的面孔终于露出了解脱的神情。
“……雅丽……”
嘭——!!!
巨大的爆炸声将教堂穹顶掀开,当光芒散去,所有异化的痕迹都消失不见,只余下满地的灰烬和八千多具躺卧的人形尸体。
他们最终以人类的模样获得了安息。
“死了……全死了……”
无忧望着眼前“壮观”的尸群,神情呆滞, 她是不是救错了?如果一开始他们继续当虫子,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罗平看她神色古怪,就知道她又把过错揽在了自己身上,“无忧,你已经救过他们了……你救不救他们是外在条件,他们被杀是内部矛盾,跟我们无关。换言之,他们无论是虫还是人,诅咒依旧有效,你改变不了实质结果,明白吗?”他声音轻柔,生怕自己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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