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书记连忙应着:“哎,我这就去办。”
吴区长又坐了会儿,听老太讲当年支前的事——说她男人活着时,总带着木匠班子给部队修枪托;说有次伤员藏在菜窖里,她整夜整夜地守着,怕被还乡团发现;说吴区长的爹临走时,把块带血的绑腿布留给她,说“等胜利了,就用这布给你家挂红”。
“那绑腿布呢?”吴区长追问。
老太从枕头底下摸出个布包,打开来,里面是块发黑的棉布,上面还能看见暗红的血迹。“我一直收着,想着等你爹回来……”
吴区长捧着布包,指尖轻轻按在血迹上,眼圈红得厉害:“李奶奶,这布我能带走吗?区里建了革命纪念馆,我想把它陈列起来,让后人都知道,当年有您这样的老百姓,才撑得起咱们的胜利。”
“能,能!”老太连连点头,“只要能让更多人记着,咋都行。”
临走时,吴区长让司机从车上搬下来两袋面粉、一桶菜籽油,还有台崭新的收音机。“这收音机您解闷用,里面有评剧频道,您爱听的《穆桂英挂帅》天天有。”
老太拉着他的手不肯放,吴区长蹲下身,像对亲娘似的:“李奶奶,我常来看您。您有啥难处就跟马书记说,跟叶辰说,他们要是办不妥,您就直接找我。”他掏出张名片,上面印着办公室电话,“这号码您收着。”
小槐花抢着把名片塞进老太的衣兜:“太奶奶,我认识上面的字,我帮您记着!”
吴区长被逗笑了,揉了揉她的头发,又跟叶辰握了握手:“叶师傅,老太就拜托你多照看了。”
“您放心。”叶辰的手被他握得很稳,能感觉到对方掌心的温度。
看着汽车驶出院门,院里的人才回过神来。傻柱提着饭盒走到叶辰身边,啧啧称奇:“没想到啊,老太还有这来头。”
“人家这辈子,活得值。”三大爷的算盘珠子又响了,“这叫啥?好人有好报。”
秦淮茹端着刚蒸好的窝头,往东厢房走:“我给老太送两个热乎的,看她刚才激动的,怕是没顾上吃饭。”
叶辰重新爬上梯子,继续修窗棂。刨子划过木料,发出沙沙的轻响,像在和着远处的秋风。他看着东厢房的窗户,里面亮着灯,隐约能听见老太和小槐花的笑声,还有收音机里传来的评剧唱腔——穆桂英正在唱“猛听得金鼓响画角声震”,字正腔圆,透着股精气神。
暮色漫进院子时,叶辰把最后一块窗棂安好。他站在梯子上往下看,聋老太正坐在门槛上,手里摩挲着吴区长送的收音机,银锁在衣襟上闪着光。小槐花趴在她腿上,拿着那支钢笔在纸上画小人,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戏文。
风卷着槐树叶落在她们脚边,老太低头给小槐花理了理头发,动作慢却稳,像在打理一件稀世的珍宝。叶辰忽然觉得,这院里的日子,就像他手里的刨子,看似平淡,却总能在不经意间,刨出些温润的光来——就像聋老太藏了一辈子的故事,就像吴区长千里迢迢来赴的约定,就像这窗棂上新补的木料,和旧的部分紧紧咬合,不分彼此。
他收拾好工具往家走时,听见马书记在跟人打电话,声音里满是兴奋:“……对,吴区长说了,要给老街区修条便民路,还要在院里建个小广场,让老太能晒晒太阳听戏……”
叶辰笑了笑,脚步轻快了些。秋夜的月光爬上墙头,给青瓦镀上层银辉,东厢房的收音机还在唱,穆桂英的唱腔穿过窗棂,漫了满院,像在为这平凡又不凡的日子,唱着一首绵长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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