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道长慕其工巧不舍拆除,便改造了让那周遭百姓取河水于稻田,舂谷米于石槽。而后,水动风机吹之。
于是乎,便是一个稻穗入车,稻米如银粉般滚滚而出,期间且不需个些许的人力。
百姓承其恩德,称之为“道士车”。
重阳道长不敢夺功,留碑上刻“程公台”背后刻字书明来由,以正其名。
如今这昔日荒郊野地却是农夫赢粮,农妇洗衣,孩童追逐欢笑之所。
更有心者,便成集于此。
饶是一个吆喝买卖,把物换钱的一派生机盎然。
龟厌驻足仰望,却是一番的斗转星移,岁月造化。
望那高车水磨仿佛时光逆流。
闻那高车咿呀,心内久久不能平复。
一想,左不过三年,却是一番的恍若隔世矣。
且是一路舟车劳顿,心下怅然若失,便驻足停车,寻了个不远处的土坡权做歇息。
那子平看了那水边的高车且是新奇,惊道:
“此乃天工也!”
然,听了龟厌道:
“此乃先师叔之山遗作”之言,且是抹了眼角泪,正了头上冠,上前哭了师父,浇祭一番。
礼罢,便领了手下又去勘验、绘图,饶是忙得一个不亦乐乎。
那龟厌倒是有些看不惯那子平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倒是嫌那高车前人多,便陪了那师兄唐韵遥拜浇祭。
看了那车上目光依旧茫然,却勤奋吃纸的程鹤心下却是一番波澜澎湃。
唐韵见师弟面下不爽,筛了酒,端了一碗递与龟厌道:
“终是会好的,倒是比在京中强了些个。”
龟厌接了酒,一口饮下,嘶哈了一声抹嘴,却不回头,依旧望了那高车前的热闹,口中道:
“他且是省心,怕子平如此画来,这带的纸不够用,来抢这厮的吃食……”
一句话倒是让那唐韵破涕为笑。
那程鹤倒是个安静,斯斯文文的,手捏了那丙乙先生着药水浸泡晾干的纸一点一点撕了填于口中细细嚼之。
然却不晓得触到了他那根神经,突然停下,眼神沉沉的望了那车外喧闹的高车。
脸上依旧是那痴萌之态,却冷不丁的叫了一声:
“爹……”
只这一字,却是让那龟厌顿时两目赤红,喉肿如堵。便是抬手摔了酒盏,猛然起身,一把将其拎起,哭包腔了耻问:
“你不是疯了麽?!怎又来招我!”
那程鹤便是被这突如其来给吓的一晃,随即,又慌忙拢了身前的纸,连声哀叫了缩在车角瑟瑟发抖。
那唐韵道长慌忙拉了龟厌,打了他的臂膀,口中埋怨道:
“你这妖物!惹他作甚!”
龟厌甩了师兄的手,转身望那草堂方向直身跪下,叫了一声:
“师叔!”
其声凄惨,在抬头,便见一个泪眼的汪洋,吭咔了不能言语。
饶是千言万语堵于胸口,虽以手奋力锥胸,然仍不得一个疏解。
唐韵见他如此的伤心,却也不知如何的劝慰。只能手抚其背,口中哀怨了道:
“你本不愿来的……”
是啊,故地重游,说不出个好坏来,一物一念皆心不由己。
前尘往事,点点滴滴皆撞到眼前,又堪堪的撞入心怀,翻搅了那些个快乐的或是不快乐的记忆。
旧地,承载的记忆太多。眼前,却又物是人非,而却心下,无可救药的追了往昔去,万般不由人!
有道是:
忽有故人心上过,回首山河已是秋。
然这故人的脚步太沉重,饶是荡起了心下的尘埃翻滚。让人不可自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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