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劫的焚心炉刚抬上高台就结满冰霜。
当李长风徒手揭开炉顶时，九幽冥火顺着他的腕脉窜向心口，却在触及鎏金火纹的刹那化作温顺的火狐。
炉中残存的幻情散气息让何悦骤然捏碎茶盏，紫仙长案几下的传讯符却无风自燃。
"最后一劫，照骨镜！"
阴鸷弟子嗓音已带颤音。
青铜古镜升起的刹那，李长风怀中的玄冰令突然震落在地。
镜面映出的并非人形，而是盘踞着冰蛟与火凤的混沌星云。
观礼席间几位闭目养神的长老同时睁眼，他们法袍上绣着的夔纹竟与星云轨迹完美重合。
"道胎圣体！"白眉老者手中的茶盏炸成齑粉。
他袖中飞出的青铜灯碎片与玄冰令合二为一，在镜中照出冰棺女子的虚影。
那虚影朝着何悦的方向轻轻颔首，流云簪顿时迸发出鸾凤清鸣。
李长风在鼎沸人声中踏云纹令旗而立，右眼火纹照亮整座霜华殿。
鎏金光芒扫过西侧看台时，三个正在捏碎传讯符的弟子突然僵住——他们袖口暗绣的云纹，与昨夜消失在阴影中的锦靴纹路如出一辙。
"明日辰时，巡山灵兽突然狂躁冲撞护山大阵。"蓝考核官的声音裹在传音诀里钻进李长风耳中，"你最好提前检查授印台下的..."
警告被突如其来的鹤唳打断。
十二只纸鹤撞破云层，每只都衔着染血的拜帖。
李长风接住飘落的鹤羽时，玄冰令上的铭文突然灼伤掌心，在皮肤上烙出与冰棺女子额饰相同的纹路。
霜华殿地底传来闷雷般的震动，这次连论道崖的镇山石都裂开细缝。
何悦的流云簪自主飞向冰渊方向，却在半空被紫色雾霭凝成的锁链缠住。
李长风反手甩出玄冰令，看到紫仙长侍女的绣鞋一闪而过，鞋尖金线绣着的正是昨夜见过的暗纹。
"授印大典继续！"
执事长老的青铜钟再次响起时，李长风嗅到风里混着血锈味的龙涎香。
这种皇室特供的香料气息，让他突然想起玄冰令映出的星云图中，某条轨迹与三年前边关告急时见过的狼烟图腾惊人相似。
鎏金火纹不受控制地漫过全身，在授印台上烧出焦黑的夔纹。
当李长风握住云纹令旗的刹那，北天突然亮起十八道血色流星。
白眉老者捏碎本命玉牌才勉强稳住护山大阵，喉咙里挤出的警示却散在骤起的暴风雪中。
冰棺虚影再次浮现，这次她指尖凝聚的霜花竟拼成边关城池的模样。
李长风将染血的鹤羽按在令旗上，听到三百里外的云海里传来战鼓与剑鸣共振的轰鸣，那声浪中裹挟着某种沉睡千年的凶兽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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