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雷,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不甚明显的弧线,越过了半条公路,精准地,落在了那辆卡车的车底。
“轰——!!!”
爆炸的巨响,比之前那枚,更加沉闷,也更加致命。因为,它的威力,被完全地,局限在了卡车底部那片狭小的空间里。巨大的冲击波,将整辆卡车,都向上,掀得跳了一下。而那些躲在车后的敌人, 则在瞬间,就被无数高速的、致命的弹片和金属碎片,拦腰撕碎。
爆炸过后, 那几处一直在顽强抵抗的、零星的抵抗枪声, 戛然而止。整个战场,出现了长达两秒钟的、诡异的寂静。明显减弱。
这,就是机会!
“上!”
林泰的喉咙里,只发出了一个字。但这个字,却像一道命令的扳机。抓住机会, 他第一个,从泥坑里,一跃而起,如同猎豹一般,向着那片钢铁与火焰交织的公路,冲了过去。在他身后,展大鹏 端着枪,以标准的战术步伐,紧紧地,带领着他,形成了一个锐不可当的、双人突击箭头,向着残存的敌人,向前推进。
他们两人,上演了一场教科书般的、交替掩护突击。
林泰向前冲刺五米,立刻,侧身跪倒,举枪瞄准,为展大鹏提供火力掩护。
展大鹏则利用林泰制造的火力间隙,以更快的速度,超越他五米,然后,同样立刻寻找掩体,枪口,指向前方,为林泰的下一次突进,提供掩护。
他们就像两把锋利的、交错挥舞的匕首,以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节奏,迅速地,切割着与敌人之间的距离。
林泰的步枪点射,十分精准。 在高速的移动中,他每一次停顿下来,举枪,射击,整个过程,都流畅得如同一体。他不需要精确瞄准,那是一种经过千锤百炼之后,形成的、可怕的肌肉记忆和战场直觉。
“砰!”
一名企图从卡车残骸后,探出头来的敌人,刚刚露出半个钢盔,就被林泰一枪,精准地,命中眉心。每一声枪响,都有一个敌人倒下。 他的身体,猛地,向后一仰,重重地,摔倒在了血泊之中。
“砰!”
另一名躲在轮胎后面,胡乱扫射的敌人,他的枪口火光,刚刚亮起,就被林泰捕捉到。一颗子弹,后发先至,直接打穿了他握枪的手腕。在那名敌人发出痛苦惨叫的同时,展大鹏,已经紧跟在他身侧, 他的枪口,冷静地,向上,微微一抬,对着那名敌人暴露出来的胸口,进行了一次果断的补射。
战斗,很快结束。 比预想的,还要快。
林泰缓缓地,从单膝跪地的射击姿态中,站直了身体。他并没有立刻放下枪,而是保持着高度警惕的姿态,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又快速地,扫视了一遍整个战场,确认再没有任何一个站着的活物。
然后,他抬起左手,在面前,做出了一个平稳的、下压的手势, 同时,通过喉麦,下达了简短的命令:“停止射击,保持警戒。”
“收到。”
“收到。”
……
耳机里,传来了队员们同样冷静的回应,他们的呼吸声,虽然因为刚刚的剧烈运动而有些急促,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阵地上,只剩下车辆燃烧的噼啪声,和那永不停歇的雨声。 橘红色的火焰,贪婪地,舔舐着卡车扭曲的金属车身和已经被雨水浸透的帆布,发出“噼啪”、“滋啦”的声响,将一股股混合着焦臭与化学品味道的黑烟,送入湿冷的空气中。大雨,倾盆而下, futilely 尝试着,扑灭这场由人类自己点燃的火焰,却只能让那烟雾,变得更加浓重、呛人。
林泰再次打了个手势——食指与中指并拢,快速地,画了一个圈。这是行动代号:“清扫”。
命令,无声地,下达。
大家开始快速打扫战场。
没有人多说一句话,甚至没有一个对视。这支精密的杀戮机器,在完成了它的核心任务之后,立刻,切换到了下一个预设好的程序。每一个成员,都像一枚枚严丝合缝的齿轮,开始高效而冷静地,运转起来。
左翼土坡上,张冲没有动。他依旧像一尊雕塑般,趴在他的制高点上。他飞快地,卸下了那个已经打得滚烫的弹链箱,换上了一个全新的、满载的,然后,将那挺还在冒着袅袅青烟的机枪枪口,重新对准了车队来路方向, 继续执行着他最重要的任务——警戒。 他的战斗,还远没有结束。在全队安全撤离之前,任何风吹草动,都将迎来他最猛烈的、毫不留情的火力覆盖。
蒋小鱼则像一只幽灵,第一个,滑下了山坡,进入了那片狼藉的公路。他没有去看那些倒在血泊中的尸体,而是径直,走向了那辆被撞得几乎报废的军用吉普。他动作麻利地,拉开已经变形的车门,对车内两具已经被打烂的尸体,进行了快速的搜查。然后,是那几辆卡车的驾驶室。他像一个冷酷的、只对信息感兴趣的考古学家,在这些车辆残骸中,仔细地寻找着任何有用的情报——行军日志、命令文件、通讯频率表,甚至是一张标有记号的地图。这些,远比货箱里的物资,更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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