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叶町的晨光裹着昨夜残留的湿冷,顺着警所一科审讯室门缝丶窗框与墙角的细缝,一点一点渗进来,在金属桌面上投下细碎而冰冷的斑驳。空气中还残留着消毒水与潮气混杂的味道,像一层看不见的膜,将人整个包裹起来。铁门闭合的瞬间,将外界所有喧嚣都隔绝在外,只留下顶灯的冷白光直直落下,照亮桌中央那杯纹丝不动的凉水,以及水面上倒映出的,两张紧绷而全无笑意的脸。
牧风翔子坐在桌的一侧,制服外套整齐地搭在椅背上,衬衫领口解开一粒纽扣,领带却仍然打得一丝不苟。她面前的记录册早已摊开,纸张边缘略微卷起,笔尖悬在空白纸页上,却迟迟没有落下。她的视线牢牢落在对面的男人身上——昨夜在半地下通道被死死控制的“栖鸭”,本名笃林泽越。
此刻他已经换上了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囚服,布料因为多次洗涤而显得发硬,却被他穿出一种僵直而倔强的线条。双手被锁链扣在桌下的固定环中,金属与金属轻微摩擦,发出几乎听不见的细响。他的脊背挺得笔直,没有丝毫认罪者惯常的佝偻与萎靡。头发被昨夜的夜风与汗水濡湿后尚未干透,一缕缕贴在额角,却依旧抬着眼,平静地迎向审讯室里的目光——仿佛被禁锢的不是他的自由,只是一段无关紧要丶可以被随手丢弃的时间。
桌子另一侧,木田丶介木丶天田三位新风町警部与雪叶町警所一科的大泷泽山雨警部依次坐定。审讯桌一侧,椅子拉开的声音已经停息,他们面前都只放着一份薄薄的身份核查表,没有多余的卷宗,也没有刻意堆叠出来的心理压力。所有人都很清楚,面对“栖鸭”这种克斯里奥普组织的中层执行者,冗长的铺垫与威吓只会徒劳消耗时间,甚至给对方留下调整呼吸与防线的空隙。唯有精准地戳中核心,打断他的节奏,才有可能撕开他心理防线上的第一道裂缝。
昨夜的围捕画面仍然在他们脑中残留——半地下通道里,紧急照明灯一闪一闪,风从上方通风口灌下,卷着水汽与尘土。笃林泽越被围堵时,没有本能的疯狂逃窜,也没有绝望式的反扑,他只是极快地评估了地形与人数,短短几秒后做出判断,随后毫无拖延地选择放弃反抗,举起双手。他的沉稳和冷静,像一块压在所有人心头的石头——越是这样的执行者,就越说明他的嘴里藏着的,不仅是一个据点的情报,而是与组织高层有关的关键秘密。
审讯室里时间被拉长到近乎凝固,沉默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了足足十分钟之久,久到每个人都能清晰听见彼此平稳却略显压抑的呼吸声,久到连顶灯内部电流运行时轻微的嗡鸣,都变得格外刺耳。
笃林泽越低垂着眼帘,视线落在那杯凉水上,瞳孔深处不见慌乱,只剩一种近乎冷漠的空无。他显然很清楚,自己被带进来的意义,也明白这些人不会对他浪费无谓的问题。正因为如此,他才选择沉默,把主动权尽可能握在自己手里——至少在这间审讯室里,他还能选择什么时候开口,又什么时候闭上嘴。
终于,木田率先开口。
“我们已经完成了指纹与信息比对。”他翻开身份核查表,低头确认了一眼纸上的照片与编号,语气平稳得几乎听不出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不用再藏了,笃林泽越。”
“笃林泽越”四个字落在空气里,就像一枚钝重的石子,投进了原本平静得诡异的水面。男人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几乎察觉不到,却逃不过在座几人的眼睛。他嘴角原本绷紧的线条短暂地松动了一瞬,像是被人精准地击中了预想之外的要害,随即又迅速恢复了原本的平直。
他没有否认。
没有条件反射式的反驳,没有伪装式的冷笑或者反问,只是缓缓低下头,视线重新落回那杯凉水上。桌下被锁链束缚住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指节因用力而绷紧,掌心渗出一层细汗——这是他从昨夜被带来之后,第一个明显到可以记入笔录的情绪波动。
牧风翔子终于落下笔尖,在纸上写下他的真实姓名与身份,字迹一如既往地工整,没有一丝潦草。她微微抬眸,声音不高,却带着天生适合审讯的冷静节奏:
“XRXIOPVL组织中层代号“栖鸭”,负责行动前期的据点搭建与警戒布控。”她一边念,一边将这行字写进笔录,“雪叶町的废弃化工厂,不是临时据点。你在那边筹备了至少一周时间,目的是为组织高层的行动打掩护,对吗?”
笃林泽越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却没有抬头。他依旧沉默,但他没有露出任何“不屑一顾”或者“嗤笑否认”的表情。那种没有正面反驳的沉默,本身就已经是在无声中承认了一半事实。
介木用指节轻轻敲了敲桌面,一下一下节奏缓慢而有力,像是故意用这种声音占据对方的听觉,让他无法彻底沉浸在自己的心理防线里。介木的声音压得很低却足够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砸在金属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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