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小姐也送回靳姨娘院子里。”
吩咐完，季宗迟不顾杨岚难看的脸色，抱着季晏礼大步走了出去。
“夫人如此喜欢让人面壁思过，不如这几日也在屋子里静静，没事儿就不要出门了，还有那个丫鬟，拉出去发卖了！”
季晏礼回头看了眼瞬间跌坐在地的凝珠，勾了勾唇。
恶主刁奴，今日，就先拿这个刁奴开刀。
当晚，季宗迟在睡梦中猛然坐起，满身冷汗，他扫了眼四周，轻轻吁出一口气。
梦里，礼儿临死前脸上的悲愤还历历在目，只要一闭眼，就出现在他眼前。
同样出现的，还有杨氏那张狰狞得意丑陋至极的脸。
应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生气杨氏对孩子的态度，所以才会做如此离奇的梦。
可……
他想到杨氏对礼儿的态度，又觉得……
他摇了摇头，阻止自己乱想下去。
第二天季晏礼看着他黑黑的眼眶，捂嘴偷笑。
“爹，你昨晚没睡好吗？”
季宗迟张了张嘴，盯着季晏礼狡黠的小脸蛋，越看，越觉得像靳姨娘。
不行不行。
他摇头。
不能因为一个梦，就胡乱猜疑。
可接下来的几日，梦的细节越来越详细，连当初换孩子的细节，他都犹如在场一般，看了个清清楚楚。
季宗迟无法再当这是一个梦。
他终于派人去调查，然后在书房静静坐到日头西斜，才起身，去了靳姨娘那里。
季音看到他后，见那个讨厌的季晏礼没跟在身后，开心的叫了声:“爹爹。”
季宗迟觉得自己魔怔了，他竟然觉得季音的这个笑，跟杨岚开心的时候，一模一样。
季音见爹严肃地看着她，也不说话，只以为他还在怪她前几日推了那个讨厌的季晏礼，心里一委屈，眼泪就冒了出来。
“怎么了这又是？好好的哭鼻子，羞羞。”
靳连心给她擦了擦眼泪，季音哭声更大了。
“娘，我讨厌季晏礼，你们把他赶走好不好？他抢了音音的东西，音音讨厌他！”
靳连心一惊，连忙去看季宗迟的反应，随后厉声训斥:“住口！那是你大哥！谁教你说的这些话？”
季音终于哇地一声哭出来，推开靳连心，又要往外跑。
“娘根本不爱音音，母亲说的对，只有她对音音最好，音音最喜欢母亲。”
靳连心被她的话刺的心上一疼，季宗迟挡在季音面前。
“音音，你告诉爹，你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季音不理他，换个方向继续哭。
“季音！”
季宗迟声音冷下来:“爹再问你一次，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他其实已经有了答案，除了杨氏，还能有谁。
可教导庶女与嫡兄作对，对她有什么好处？
“我问你，你说你兄长抢了你的东西，他抢了你什么？”
季音也说不上来，她喃喃道:“反正，反正他就是抢了音音的东西，母亲说，他欠音音的，一辈子也还不清。”
所以季音一直都讨厌这个哥哥，非常讨厌！
靳连心也皱眉，她实在理解不了杨岚的想法，直到季音被丫鬟带出去，季宗迟细细询问了她生产那天的情况，她不明所以，还是照实说了。
“表哥。”
季宗迟闭了闭眼。
对于梦的真实性，他已经确定了十之七八，剩下的，就是等调查结果了。
当时知道内情的人，大部分已经被杨岚处理了，但是没关系，还有凝珠。
“再等等，如果真的是我猜的那样，我不会放过她的。”
靳连心越发不安。
半夜，凝珠的审问结果传回府里，季宗迟看着上面，夫人之女换靳姨娘之子几个字，眼底酝酿出一场风暴，嘴角扯出一抹冰冷刺骨的笑。
他片刻也等不及，直接带人去了杨岚那里，一脚踹开房门。
“来人！夫人突发恶疾，封了院子，不许人进出！”
杨岚还在睡着，她裹着被子，面皮涨得通红，她咬牙一句一顿道:“老爷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
季宗迟用陌生的目光打量着她。
夫妻七载光阴，此刻，杨岚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只剩下梦中她害死季晏礼时的面目可憎！
“礼儿到底是谁的孩子？”
杨岚闻言，脸上的怒意僵住，“怎么，那混小子又说不想要我这个娘了？”
“我问你，礼儿到底是谁的孩子！”
季宗迟一步一步走到床榻边，一把掐住杨岚的脖子，“当初为什么要换掉孩子！？换了后，又要害死他！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对于礼儿，你一点为母的慈爱都没有吗？”
杨岚强撑的镇定消失的一干二净，她还欲辩解，季宗迟的手猛的使力，她瞬间面颊青紫，使劲掰着掐在自己脖颈处的大掌。
“老，老爷，放，放手，我……我没有，是，谁在，乱说……”
“谁乱说？那个接生的稳婆还有你的丫鬟凝珠都已经招了，你还要诡辩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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