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晚把头埋的很低很低，她好像明白了为什么上一世战旭会不顾未来地为她报仇了，那是因为他也没有未来了。
时晚走神着，拿出了手机，拨通了裴承的电话。
裴承接的很慢。
“晚晚。”他的声音依旧温柔。
时晚浑身微微颤抖，失神地盯着战旭的片子，声音无神地问：“他还能活多久？”
裴承心口一窒，缓缓道：“只要不见面，他就不会死。”
所以说这些小孔都是见她才产生的？
“他知道？”时晚声线不稳。
“他知道。”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又为什么那么对他？！”她声嘶力竭道。
裴承沉默了，不想告诉时晚真实的缘由。
时晚像是无力再在凳子上坐稳一般，滑落到冰冷的地上瘫坐下来。
良久，时晚又想到一个致命的问题，她颤抖着嘴唇问：“如果我死了呢？如果我死了，他会怎么样？”
裴承又感到心头一窒，“晚晚……”
“也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干的吧？后面战旭在家休养了两个月才出来，对不对？他是为了我？那天晚上我睡过去，其实不是睡，而是痛麻木直接晕过去的？所以战旭是为了我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时晚的声音从肯定到难以接受，她此刻的模样像个疯子，满眼的不可置信，又是满眼的欢喜，还有满眼的怨恨。
原来战旭后来一直嗜睡是有原因的，因为太痛需要缓解，因为太痛所以疲惫，她才经历了几次就已经快要受不了了。
战旭呢？他为什么不逃？为什么还天天跟在她身边？他有无数个借口离开！
“晚晚……”裴承心疼地唤着她的名字。
“如果我死了他会怎么样？！”时晚癫狂地对着手机那边大喊。
她怕极了，如果她死了，战旭还能活吗？
裴承不答。
时晚更心慌了，突兀地哭着恳求道：“我会死的……裴承……我只有两年不到的时间……你帮我救救战旭，你帮我救救他……”
何灵微在一旁都傻了眼，信息太多，都冲击到她了。
裴承？
时晚只有两年的时间？
战旭高三的时候身体就出事了？
“晚晚，他不会死，只要不见就不会死。”
可时晚不相信，那为什么战旭要不顾前程地为她报仇？为什么他一副不想活下去的样子？
“你别骗我……”
时晚哭声都在颤抖。
“晚晚，对不起。”
时晚又突兀地笑了，“裴承，我好恨你，你知道我上一世是怎么死的吗？
你又知道战旭在我死后做了什么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我们明明可以好好的。
你知不知道这一世战旭轻易就把我哥哥妈妈带回了国？我哥哥就不会被折磨死了，我妈妈就不会自杀了。
你知不知道上一世我使劲全身力气都没能对付的江逸风，这一世我也轻松把他赶出了局？
你知不知道战旭的逃走对我影响有多大？可是他逃走竟只是怕我痛！！”
时晚觉得又好笑，又无语，抬手捂着心口处。
好空。
不是痛，也不是什么别的感受。
只是空。
想要见一个人，仿佛只有见到他才能赶走空虚。
“我知道。”裴承声线不稳道。
可这三个字激怒了时晚：“你不知道！”
他怎么可能会知道？说说而已，谁不会？
时晚挂了电话，盯着地面发呆，疯了一样，此刻的第一个想法竟是想见他。
她死死攥着拳头，指甲陷进肉里。
“时晚，你真TM自私！”时晚冷冷骂道。
何灵微站在桌子旁，愣愣地看着时晚，不敢上前去打扰她，更是因为时晚刚才说的那些话。
什么上一世？什么傅均被折磨死？什么傅晚自杀？什么时晚死的很惨？
什么？
手机铃声打破了办公室死一般的沉寂。
战旭来电。
她正想着他，他就打来了电话。
时晚盯着手机屏幕发呆。
这时，又一条信息进来。
裴承：「不爱就不会痛了，就不会噬心了。」
裴承：「晚晚，对不起。」
裴承又在输入：晚晚，我爱你。
却又在输入后纠结许久，最终也没有选择发送。
时晚看着裴承的信息，觉得好笑，她和战旭中间那么多年没有联系，他还不是爱着她？怎么让他不爱？心是那么听话的吗？
战旭的名字消失在手机屏幕上。
下一刻又发来消息：「你在哪儿？别逼我去查你的位置。」
时晚像是突然回了神，有了精神，她捡起手机，回：「在收拾行李，明天去临市，什么事回来再说。」
下一刻，战旭的电话再次打了进来。
时晚轻咳清嗓，接起电话：“干嘛？”
可声音还是沙哑，鼻音还是很浓。
“怎么了？”
“睡觉。”
战旭被气笑：“你就是这么谈恋爱的？休息一天都不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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