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击，第三击。”
这一次，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沙哑，像是有火焰在喉咙里燃烧。死士二十号的身影瞬间消失，不是灰影，不是轨迹，而是彻底的“无”——在他消失的地方，空间仿佛塌陷了一块，形成了一个微小的黑洞，将周围的光线都吸了进去。下一秒，他出现在谢睛的正前方，双拳并拢，向上轰击，拳头上包裹着一层淡淡的红光，那红光里没有温度，只有一种毁灭一切的气息，像是要将谢睛连同他身后的整个空间一起砸穿。
谢睛的晚清剑已经飞了出去，他没有武器了。
但他没有退，也没有躲。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胸口鼓起，然后猛地吐出，一道白色的气浪从他口中喷出，瞬间在身前炸开。同时，他的双拳紧握，手臂上的肌肉贲张，每一寸肌肤都泛起了淡淡的金色光泽——那是他将全身内息毫无保留地灌注到双拳的迹象，没有防御，没有技巧，只有最纯粹的力量碰撞。
“喝！”
谢睛低喝一声，双拳迎着死士二十号的双拳，狠狠砸了上去。
没有任何缓冲，四拳相撞。
“轰——！！！”
一声巨响，像是惊雷在耳边炸响，震得人耳膜生疼。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碰撞点瞬间爆发，一道肉眼可见的能量冲击波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疯狂扩散。地面上的石块瞬间被震成齑粉，原本就坑洼的地面裂开了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缝隙，缝隙里甚至有细小的岩浆冒出——那是能量余波太过强大，硬生生将地下的岩层都震得熔融了。
冲击波扫过远处的石壁，石壁上的碎石哗哗落下，连那柄钉在上面的晚清剑都被震得晃动了几下，剑身上的水纹锻痕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碰撞的中心，死士二十号的身体猛地一震，他那并拢的双拳被谢睛的双拳硬生生顶回了半寸。他的脚步再也无法保持稳定，向后接连退了三步，每一步都在地面上踩出一个深深的脚印，脚印周围的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他站定之后，微微低头，嘴角溢出了一丝黑色的血液——那是生命力燃烧过度，内腑受损的迹象。
而谢睛，他的情况更糟。
他被那股爆发的力量直接掀飞了出去，身体像是断线的风筝，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在飞出去的过程中，他猛地张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在空中化作一道刺眼的血雾。他试图稳住身形，却发现体内的内息已经彻底紊乱，四肢百骸都像是被拆开重组了一般，疼得他几乎失去了意识。
“嘭！”
一声沉重的闷响，谢睛的身体从空中狠狠砸在了地面上，溅起一片尘土。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后背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过了片刻，他艰难地抬起头，又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滴落在地面的碎石上，染红了一小块区域。
死士二十号缓缓抬起头，看向趴在地上的谢睛。他擦了擦嘴角的黑血，声音依旧平静，却比刚才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不错，坚持到现在。”
没有嘲讽，没有不屑，只有一种对强者的认可。死士的世界里，没有正邪，没有对错，只有“能打”和“不能打”。谢睛能接下他三击死击，哪怕现在重伤倒地，也足以让他说出这一句“不错”。
谢睛趴在地上，听到这句话，艰难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想说话，却发现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滚烫的东西，只能发出一阵沙哑的气音。他知道，自己还没死，死士二十号没有继续动手——或许是三击已过，或许是认可了他的实力，但无论如何，他撑过了最危险的时刻。
他缓缓地转动眼珠，看向远处钉在石壁上的晚清剑。剑身上的光泽虽然黯淡，却依旧没有折断。他深吸一口气，尽管每一次呼吸都疼得他眼前发黑，但他的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绝望，反而多了一丝坚定——这一战，还没结束。
死士二十号静静地站在原地，周身的红光渐渐褪去，气息也变得虚弱了许多。他看着谢睛，没有再发动攻击，只是默默地等待着。他知道，谢睛还没有认输，而死士的职责，就是直到对手彻底倒下，或者自己彻底死去，才会停止。
空气再次变得凝滞，但这一次，不再是死击的压迫，而是一种暴风雨过后的平静，一种酝酿着下一次交锋的沉寂。地面上的裂缝还在缓缓蔓延，远处的晚清剑还在微微震颤，谢睛嘴角的鲜血还在不断滴落，死士二十号的黑血也在地面上晕开一小片——这一切，都在诉说着刚才那三击死击的惨烈，也在预示着，这场战斗，远未到真正结束的时候。
谢睛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他的指尖触碰到了地面上的一块碎石。他紧紧地攥住那块碎石，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让他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几分。他知道，自己现在体内的内息紊乱，四肢无力，连站起来都困难，但他不能就这么倒下。死士二十号的认可，不是怜悯，而是对一个值得继续战斗的对手的尊重。他若是现在认输，才是对这场战斗，对自己，也是对死士二十号的不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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