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脸兵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后撂下一句“你们等着”,连滚带爬跑了。
兵丁们也跟着溜,生怕汤圆掌柜让他们赔汤碗。
汤圆掌柜冲任如意竖起大拇指:“女侠,厉害!”
任如意摆摆手:“别叫女侠,叫小任就行。”
掌柜的笑出一脸褶子:“成!小任,你这碗汤我请了!”
玄狐举手:“那我呢?”
“也请!”
风怀瑾笑眯眯:“老夫呢?”
“统统请!”
汤馆重新热闹起来,大家该喝汤喝汤,该吹牛吹牛。
有人小声问:“姑娘,你们是去干啥呀?这冰天雪地的。”
任如意捧着碗,热气蒙住脸,声音轻却坚定:“去把坏人的锅掀了,让大家能安心喝汤。”
众人愣了愣,随即笑起来,只当她说玩笑话。
汤圆掌柜却悄悄塞给她一包东西,打开一看——
是整整一包干辣椒,红得发亮,辣得晃眼。
“带上,掀锅的时候,加点料。”掌柜的挤挤眼。
夜里,客栈。
任如意把干辣椒挂在窗前,像一串红灯笼。
玄狐心疼地揉肩膀:“明天得赶路,再耽搁,粮库的冰都要化了。”
风怀瑾却笑:“不急,北霜渡的冷,是刀子,也是盾。咱们先把刀磨快。”
窗外,北风呼啦啦吹,干辣椒相互碰撞,“沙沙”响,像远处有人在磨刀。
任如意把银铃放在枕边,轻轻一晃,“叮”。
她对着铃说话:“明天要去掀粮库的锅,你怕不怕?”
铃无声,只回她一记清脆。
她笑了,翻身睡去。
梦里,冰天雪地里,她端着一碗热汤面,汤面浮着葱花和辣椒油,香气扑鼻。
对面坐着个颈侧有雀痕的姑娘,正蹲着吃面,一边吃一边笑:“蹲着吃,才香。”
天未亮,任如意起身,推开窗。
远处,粮库的了望塔在晨曦中露出黑影,像一头趴着的大兽。
她深吸一口气,冷空气辣得肺生疼,她却笑得眉眼弯弯——
“走,去掀锅,给大家熬一锅新风。”
北霜渡的早晨,第一缕阳光照在窗棂上,也照在干辣椒串上,红得耀眼。
银铃轻响,像在说:去吧,去把坏人的锅掀了,回来再吃面。
三人牵马出城,背影被朝阳拉得老长。
汤圆掌柜站在门口,双手拢在袖中,笑眯眯地挥手:“早点回来,汤还热着!”
风卷着雪粒,打在面上,像细小的刀。
可任如意心里,装着一碗热汤的温度,还有满巷的葱花香。
她回头,冲城门挥了挥手,大声喊:“等着,回来还喝汤!”
城门楼子上,守兵缩着脖子,远远望着那三人一马,消失在雪原尽头。
他们不知道,这一去,北霜渡的粮库,就要换个新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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