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大家对这个带着三个孩子和一个婆婆的“女作家”颇感好奇,也有些许距离感,私下里没少猜测,这位拿过国家级大奖、名字时常出现在广播和报纸上的名人,会不会眼睛长在头顶上,不好接近。
虽然说他们自身也有点傲气,毕竟也是文化人,但是相比较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想起自己在这大作家眼中是不是也是半文盲,就浑身不自在。
但很快,这种猜测便烟消云散。大清早,水淼带着孩子出去,看到蹲在水龙头边接水的人,随口打了声招呼:“赵婶,忙呢。这天都冷下来了,你也不披件衣服。”语气熟稔地好似多年的邻居了。
“唉,忙着呢。出来急,忘了穿了。”这赵婶被带着自然而然回话了,打完招呼回到家才拉着自家男人问:“你认识大作家啊?”
“这上哪认识啊?水淼来文化馆都是张馆长接待的。”
“那她咋知道我嘞,还跟我打招呼,差点没反应过来。”别说她了,其他人也是见识了水淼的自来熟,还想着刚开始怕是尴尬,没想到才两天就已经融入进来了。
水淼为人谦和,见面总是主动打招呼不说,谁家有事需要搭把手——比如帮忙读一封远方来信、代笔写个困难申请,或者给准备考学的孩子指点几句作文——她从不推辞,耐心细致。没有一点名人的架子,仿佛就是院里普通的一份子。
盛华、颂华两个姑娘更是懂事有礼貌,见了长辈远远就喊“伯伯好、婶子好”;小安国虎头虎脑,是院里的“开心果”,和院里的几个淘小子早就玩成一片了,举着个纸风车一群人跟着跑,都能跑得满头大汗。
渐渐地,水淼家那专门隔出来的一个小书房,就成了院里孩子们最喜欢聚集的“文化沙龙”——因为水淼阿姨那里总有讲不完的精彩故事,从《西游记》到志愿军英雄,她都能讲得绘声绘色。
傍晚时分,一群小萝卜头就喜欢端着碗一起到这书房来,以前的呵斥孩子好好吃饭的声音没有了,替代的就是水淼家传来的说书声,或是孩子们听故事时发出的阵阵惊叹和无忧无虑的笑语。
就连方满福,也以其爽利热心的性子,迅速打开了局面。她腌的咸菜疙瘩清脆爽口,自家吃饭时,总会用小碗分些给左邻右舍尝尝。别看是一点咸菜,但是对于这个时候也是一个菜蔬了,县城里什么都需要买,在吃的上面还真的没有农村就地取材方便。
谁家媳妇要赶着去上班,孩子临时没人看管,往方满福门口一放,“方奶奶帮着瞅一眼”,她也总是乐呵呵地应下,拿出自家晒的山芋干哄孩子。
还别说,水淼一天到晚忙工作,真正在院里待着的时间有限,反倒是方满福这个“常驻代表”,洗衣、买菜、纳鞋底,整天在院里忙活,反倒是最先融入了,和家属院里谁都能说上几句话。
这天早上,家里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就剩下方满福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面前放着一个大箩筐,里面是从家里老二送来的黄豆。
黄豆收上来就入仓库了,但是地里那些散落的就是村民的福利了,李谷子捡了不少,特地让陈和送了一箩筐上来。水淼还特地塞了一张布票,这东西紧俏得很。
因为是捡来的,自然夹杂着不少干瘪的豆子、碎土坷垃和小石子,需要细细挑拣出来。
这时,隔壁的老姐妹赵大姐风风火火地过来,压着嗓子却掩不住兴奋地招呼:“她婶,别忙活了,赶紧的,捡棉桃去!农场那边二茬收完了,今天放开让捡漏!”
“呦!这就来!!”方满福一听,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计。机会难得!她赶紧把箩筐端回屋,从炕席底下摸出几只洗得发白的旧布袋揣进怀里,锁上门就跟了上去。
秋日的太阳升得老高,明晃晃地照着,却没什么暖意,风一吹,脖颈子里就灌进一股凉气。
方满福紧了紧头上的旧蓝布头巾,跟着家属院里的七八个老姐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通往城外农场的土路上。路两旁的白杨树叶子差不多掉光了,光秃秃的枝桠直指天空。
领头的赵大姐儿子在农场当个小管事,消息灵通。她一边走一边回头叮嘱,像是战前动员:“……都听说了啊,农场头茬、二茬的大棉花朵子都收完了,工人都撤了,咱们就是去‘梳梳辫子’,捡点漏儿。手脚都麻利点,眼要尖!可也别跟人抢,为这点东西,不值当!”
所谓的“捡漏”,就是在公家大规模人工采收之后,再去地里搜寻那些被遗漏的、藏在叶子底下或棉桃开得晚的零星棉花。
在这物资极度紧张的年代,这可是不少农场职工家属贴补家用、或者给家里添点棉絮续个袄子、棉裤的重要来源。要不是赵大姐有关系,她们这几个人压根就进不去。一斤两斤新棉花,弹松了,能给孩子的棉衣添多少暖意!
方满福这还是头一回来。以前在村里,生产队的棉花地看得紧,捡拾也轮不到外人。如今搬到城里,听说有这机会,她想着眼下棉花和布票都紧巴巴的,能给孙子孙女们多做件新棉袄,便也紧跟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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