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道：“说。”
顾清无道：“我想娶表妹为妻。”
周氏头也不抬，“那你还让她剪了头发当姑子？”
“不是孙若若。”
“那是谁？——”周氏猛地看向顾清无，“你想娶宋知窈？”
顾清无点头，“正是。”
周氏反对，“不行！”
她只是照顾这个孩子，可没说要照顾她当上自己的儿媳。
若是让宋知窈她母亲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嘲笑自己。
“她身份低微。”
“若宋家真的能从偏远之地回来，她便是金贵的宋家小姐。再者，若是镇国公府因为这件事而……”顾清无顿了顿，“那我与她也算得上门当户对。”
“她之前与顾远私定终身。”
顾清无并不疑惑周氏知道这件事，身为镇国公府的当家主母，若是她连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都不知道，那才真真是小觑了她。
“她先前也是遭顾远蒙骗，现在他们二人已经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
“她……”周氏有些着急，但一时间还真说不出宋知窈的短处。
顾清无道：“母亲，儿子心悦她。”
周氏怒道：“反正我不同意，是不是她借着她兄长之事，刻意凑到你身边，引诱于你？”
周氏越说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你以往很少和女人接触，你不知道，其实一些女人非常会骗人。清无，你肯定是让她骗了，头脑有些不冷静。”
“难怪她这些日子与你同进同出，我还觉得纳闷，原来她居然抱着这个心思！真是反了她了，镇国公府好吃好喝的伺候她，她还有什么不满的，居然想着勾引你。”
顾清无平静道：“母亲，你搞错了。”
周氏冷笑，“你倒是说说，我搞错什么了？”
顾清无看着周氏的眼睛道：“不是她借着兄长一事缠着儿子，是儿子借着兄长一事让她不得不缠着我。”
“我就说她不安好心——”话说到一半，周氏卡了壳，回过神的她声音猛地上扬，“你说什么？”
顾清无来之前早就猜到了会出现这一幕，他道：“是儿子早就觊觎她，所以使了手段，让她不得不缠着我。儿子这几日发现她并不讨厌儿子，所以才来向母亲说这件事。”
至于他听信了话本子逼着宋知窈做了什么事情，顾清无是一个字都不敢吐露的。
周氏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
万万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
顾清无道：“母亲，那这件事什么时候可以定下？”
“定什么定？”周氏没好气道，想到当初镇国公还没成亲时整天拐着她往外跑，周氏狐疑地看着顾清无，“你没对她做什么事吧？”
顾清无道：“母亲以为呢？”
周氏道：“既然没有，那这件事想也别想，我是不会允许你将她娶回来的。还有，你得想想孙若若这件事该怎么处理。这个丫头也真是的，年纪小的时候也没见她如此固执，怎么长大后成了这么一副脾气，还追到男方家里来讨要亲事。”
顾清无道：“母亲你方才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周氏道：“我说孙若若……”
“哦，”顾清无面色如常，“母亲你说等宋家人回到京城后就谈下我与知窈表妹的亲事？那就多谢母亲了，我这就将这个消息告诉知窈表妹，让她好写一封信将这件事告知伯父伯母。”
“……”
周氏胸口噎住。
顾清无接着道：“母亲，我记得你有一对白玉手镯，是要作为传家宝送给儿媳妇的，要不然你现在就拿出来，作为定亲的信物？不然我将这件事告诉知窈表妹的话，知窈表妹岂不是会以为我是空口白话，万一扭头嫁旁人了怎么办？”
周氏忍无可忍，“顾清无！”
要不是因为宋知窈，她还真不知道顾清无的嘴里居然能说这么多话，她以前还以为自己养了个哑巴儿子。
顾清无道：“孙嬷嬷，你没听到母亲说吗？要把那一对白玉手镯拿出来。”
从震惊里回过神的孙嬷嬷神色为难，“这……”
她看向周氏，又看向顾清无，目光游移不定。
周氏气得胸口发胀，“顾清无，你眼底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无赖，简直跟你……跟你……跟你爹一模一样！”
顾清无道：“既然母亲说我无赖，那我就当一次无赖试试。我此生除了宋知窈谁都不娶。若是非要我娶旁人，她就剃了头发做和尚，从此长伴青灯古佛。”
这话怎么这么熟悉？
分明是孙若若临走前撂下的话。
周氏冷笑，“好，我今日就是不同意了。你快点出家，省的在面前气我，等你出家之后，我就把宋知窈随便找个人嫁了。”
顾清无知道母亲对宋知窈有些偏见，来之前预料到了这一遭会有些困难，只是没想到周氏会如此固执。
他幽幽道，“母亲，我此生非知窈不娶。”
周氏闭眼，不欲继续交谈。
顾清无走后，周氏在房间里踱了半天步子气也没消，“他找谁不好偏偏要找宋知窈！当初收留宋知窈，好不容易在宋知窈母亲面前抬起了头，斗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赢了她一把，现在我的儿子跟我说他看上了宋知窈？”
“要是被我那个死对头知道我儿子看上了她女儿，我这辈子岂不是再也没有赢过那个女人的机会了？”
周氏快要气炸了。
她当初同意宋家兄妹住到镇国公府，除了想着帮扶一把外，更多的便是自己斗赢了，这让她在忧心宋家的处境之外，得意了好长时间。
周氏道：“我以前还觉得这个儿子做事从不用我操心，没想到居然给我憋了个大的。”
孙嬷嬷想出一个主意，“世子既然这么喜欢表小姐，不如把她纳为妾室。如此一来，既成全了世子，夫人你也不必如此膈应。”
周氏声音拔高：“那个人生的女儿怎么可能为妾？要是点头为妾，我一辈子都瞧不上她。”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孙嬷嬷苦着脸，“夫人，那你觉得怎么办才好？”
周氏脚步停住，想出了一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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