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斗英一开始以为进来的是客人。
但那人似乎跟哥哥很熟，两人默契的打了个招呼，哥哥从柜台里走了出来。
郑斗英想看看哥哥平时是怎么工作的，就在边上等着。
来人看到他，有点谨慎：
“他……？”
哥哥摆摆手：
“没事，这是我弟弟，自己人。”
一听是自己人，来人也就不再有顾虑，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一些东西。
郑斗英看的不清楚，只知道都是些金灿灿的玩意。
那人凑近郑智英，喜形于色：
“这次收获不小，你看看，都是好东西。”
郑智英接过东西仔细看了起来。
“嗯，这能卖不少钱。你哪里搞来的？比你之前拿来的可好多了。”
“嘿嘿，我最近发现个好地方。以后还有。”
“行，这些，我给你这个数，你看怎么样？”
郑智英给那人比了个手势。
“这……好像少了点吧，你看看，这种货色，怎么着也得……这个数。”
“那不行，我还得找买主呢，太高了卖不掉。要不这样，这次先给你这个数，要是卖的好，下次我再给你加点。”
“那……那也行吧。”
郑斗英看着两人在那里比划，似乎是谈妥了。
哥哥拿了东西又走到柜台里，数了一沓钱给那人。
那人也没仔细核对，抓过来就揣兜里了。
临走的时候，他又上下打量了一下郑斗英。
郑斗英看他的表情，总觉得他不像一个正经的客户。
郑斗英识人还是很准的，虽然他年纪不大，却是在恶劣的环境中历练过的。
世界最黑暗的一面他都已经见过了。
有些人身上，就是会散发出一种，跟普通人不一样的气息。
那是罪恶的味道。
郑斗英心中虽有疑问，但他并没有问哥哥。
又聊了几句之后，他就告辞回家了。
当天晚上，哥哥似乎很开心，买回来很多菜。
看起来就像发了笔大财。
看哥哥这样子，郑斗英想工作的心思更加的迫切起来。
“哥，我天天在家也无聊，你看工作的事……？当个学徒也行，我今天看你店里的事情好像也不难。”
听弟弟又提起工作，郑智英愣了一下。
“现在有吃有喝的，你急什么？”
郑斗英当然不能说他是害怕被再次抛弃，哥哥也不会明白他这种心情。
“我想挣钱，挣很多钱。”
这句话让哥哥重新审视了一下郑斗英。
他确实想简单了，虽然弟弟还没成年，但其实也不小了，不再是当初那个流着鼻涕跟在他身后的小屁孩了。
他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只满足于温饱。
不过他可以做什么呢，这个问题难倒了哥哥。
郑智英思索起来。
郑斗英却又问到：
“哥，今天店里来的那个人，是来干嘛的？”
听弟弟问这件事，郑智英眼神有些躲闪：
“哦，他就是一个客户，经常来店里当东西。”
“应该不是普通的客户吧，他那些东西，是他自己的吗？”
哥哥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弟弟会这么问，更没想到，弟弟竟然看出来了。
那确实不是一个普通客户，而是一个惯偷。
他找郑智英，就是帮他销赃的。
而郑智英就是一直利用典当行做掩饰，暗地里做着这种勾当。
所以他能赚到跟他的工作不匹配的钱。
哥哥正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弟弟。
郑斗英又开口了：
“哥，我看你今天给他不少钱，他那活，我能干吗？”
偷东西这事，肯定不光彩。
要是正常人家，一定不会让自己的亲人去触碰。
但他们家的情况不一样。
虽然母亲抛弃他们的时候，哥哥比郑斗英大几岁，但也还是个孩子。根本没有机会受到良好的教育。
在他看来，偷东西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之前不告诉弟弟，是因为觉得没必要。
毕竟那是犯罪。
不过既然弟弟主动问起了，那告诉他也没什么。
于是，郑智英就把白天店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郑斗英。还说了之前的一些情况。
靠着这个营生，自己赚了不少钱。
听了哥哥的描述，郑斗英非但没有觉得不好，反而两眼放光。
“哥，我觉得我可以试试。”
可能接受过正常价值观教育的人，会觉得这不可理喻，一个人怎么会毫不犹豫的决定去犯罪。
但郑斗英不一样，他在黑暗的世界长大，比这更黑暗的他都见过。
所以对他来说，这只是一个谋生的手段而已。
要知道，他在孤儿院也曾经杀过一个人，虽然那是出于自我保护。
但他内心经历的冲击，早就不是任何一个16岁的孩子可以相提并论的。
郑智英看了弟弟好一会。
“你确实也长大了，是该让你锻炼锻炼了。”
达成了共识之后，哥哥就把这一行的一些门道都说给他听，教他怎么选择目标，怎么动手，什么东西值钱，得手之后又该怎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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