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墨生的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杀的手势,那意思自然是要杀了皇帝,辅佐两岁不到的稷儿登位,且趁着左相府与护国府两股势力缠斗,挟天子以令诸侯。
“曹远丰曾私下与寮国谙蛮族大家主谙蛮娜有过旧交,到时燕北军受谙蛮族部族牵制,镇南军受湖州私兵牵制,定州军与褚国军相战,便是咱们的大好时机了。”
魏皇后没有想到一切来得这般急,当真要杀了皇帝助自家宝贝儿子登基么?到那时儿子太小,她以太后身份辅政,也是实权了。
“褚国军会与定州军起战?清平县主还没有平定了褚国?”
魏皇后疑惑,虽说权力诱人,但此举也是冒了大风险,一旦不成,魏家与右相一派的所有人都得死,何况皇帝是没有其他的子嗣,可荣家人的血脉中还有男丁血脉,那便是远在燕北军中只得十三岁的小叔子。
就算不是同辈中,也有神机营营主以及贤王皆在世,此二人不仅得民心,在军中亦是有威信,真要举事,都是阻力。
“右相早在一个月前派人去查了,褚国军虽节节败退,但并没有彻底扫平褚国皇室,清平县主是燕国人,褚国百姓绝无可能拥护一位有着燕国血脉的皇嗣继承大统,所以清平县主坐不稳太后之位。”
利用褚国内乱牵制住定州军,真要是玄阳城政变,任着任家人的有情有义,一定不会不管清平县主的死活,所以到时候只要定州军来的不够及时,那京中易主便成了。
“神机营这边,你们是如何安排?”
魏皇后对那位不爱上朝的神机营宫主颇为忌讳,这么多年了,他们就是寻不到神机营的兵工场,便是神机营宫主躲在何处,也是找不到的。
而且神机营里多奇人异士,数波势力派出去的人寻了,都死在不知名的武器或是机关阵下,根本不好对付。
“神机营虽然棘手,但神机营的人一旦离开兵工场的机关阵,入了京城,便不是咱们的对手了。”
魏墨生不以为意,“而且前不久神机营营主坐着轮椅上朝,有人察觉他气血两虚,身瘦如材,恐怕有心无力,不然贤王消失的那七年间,神机营为何不插手朝中之事。”
魏皇后终是动了心,她起了身来回踱步。
“京师营已经在咱们手上了,那皇城司这边可得想办法挟制,顾淑妃的娘家人对皇帝可是忠心耿耿。”
魏皇后所担心的,魏墨生却是冷笑道:“顾家出情种,最厉害的顾谨言成了跛脚将军,上不了战场,也就在皇城司里借着皇亲国威耍威风,倒也不必惧怕,何况皇城司里的人也未必个个忠心。”
“再者,真到了那一步,顾谨言家中尚有一美妻,如视珍宝,抓了他的妻儿便可,不必费周章,倒是左相府在皇城司以及各官署有些势力,可得堤防了。”
兄妹二人一番商量,只觉得此事能成,决意与右相府结盟。
而殿外一直偷听着的周予,在得知他们兄妹二人准备起事,立他的儿子为太子后,周予的面上一喜,且让他们打前阵,一旦事成,他便杀了魏墨生,如此魏皇后身边唯有他能依杖,自也能得皇父之身份。
这边西宫里的商榷还没有完,那边扯下周予素袍换上宫女服的小宫女脚步匆匆地往紫来宫去了。
皇帝也在紫来宫。
西宫的小宫女前来面圣,顾淑妃屏退下人,在内殿见了小宫女。
顾淑妃第一眼就看出了小宫女的不对劲,脸色大变,起身上前便拉起了小宫女的手细看。
小宫女身上没有一处好皮肤,全是那兽性大发后的欺凌,小宫女眼眶发酸,主子竟然如此关心她,小宫女慌忙着想要收回手,顾淑妃却是生了气。
“是被姓周的欺负了?”
小宫女没作声,顾淑妃已经看出来了,她这就看向皇上。
小圆子荣明阳得知这一切,脸色不太好看。
那小宫女此番前来是来报信的,不想在自己的事上耽搁,于是朝两位主子跪下禀报道:“天才亮,魏大人入了西宫与皇后在内殿密聊,姓周的躲在暗处偷听,我见其面上有欢喜,恐怕此番商榷与皇嗣有关,且待奴婢再回西宫探听。”
小圆子抬了抬手,顾淑妃便知道他的用意,她亲自将小宫女扶起,做下决定,“不必再去西宫,我派一嬷嬷去西宫一趟,将姓周的作恶的事在魏皇后面前说上一番,你便恢复了自由身,可出宫,亦可留在本妃宫中。”
小宫女聪慧,主子留她在紫来宫是对她的恩惠,真若是出了宫,一旦落入魏家人手中,反而坏了主子的事,于是应下,她决定留在紫来宫服侍主子。
淑妃很满意,这就派近身嬷嬷安排她去了。
至于魏皇后在西宫与魏家兄长商榷之事,也不难猜,毕竟小圆子已经收到了母亲的信,知道一切事情的安排,于西宫来讲,原本等到那孩子两岁之后立为太子的事提前发生了而已。
终归一切都会来的,正如母亲所说的,与其等着这些人起势,不如给他们一个战场和时机,提前结束这一切。
顾淑妃心头不安的在小圆子身边坐下,劝道:“护国夫人之言,咱们得听,皇上,你快快出宫去,妾身留在紫来宫稳住西宫那位。”
小圆子看向顾淑妃,心头一暖,握紧了她的手,生死关头了,也只有她一心为他,不顾自己及娘家人的危险,只盼着他能平安逃过此劫。
“我不出宫,我们一起面对,母亲对我有担忧,那是人之常情,但母亲所设下的局要能成事,我不能让他们看出破绽。”
顾淑妃眼眶含泪,她起身朝自己的夫君跪了下来,“妾身恳请皇上速速离开玄阳城,只要皇上在,玄阳城失守并不会造成大患,护国夫人之提议,皇上得听。”
小圆子哪舍得顾家一干人受他牵连,若是他为了活命离开了说阳城,来日他们落入左相或是右相手上,都得拿来送上城头献祭不可。
“我不会走的。”小圆子上前将顾淑妃扶了起来,这个媳妇是他选的,要不是这些年受世家门阀的威胁,不得不立了魏氏为皇后,不然顾氏将是他唯一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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