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
走近，刘思远扫了眼沈晗，跟邱婷打了声招呼。
说话功夫，身后更多警察从局里走了出来。
车顶闪烁，一辆辆开走。
一时间寂静的夜晚，更显肃然。
刘思远心下了然，没把宵夜递过去：“还用帮您开车么？”
邱婷边走边道：“你把沈晗送走，不用再管我。”目光转向王婉：“你跟我一块。”
刘思远答应着，错身让开了路。
看着邱婷跟王婉上车，看着十几辆警车长龙一般消失在路上。
刘思远半晌未动。
这案子，今晚大概率就要落幕。
不过他是没办法插手其中了。
寻常帮邱婷开个车，当个司机，保镖还算分内事。这一类的行动，跟警察之外的所有人无关。
而他。
在秦氏新闻爆发之时，就算还挂着职，职位被拿掉也是早晚的事。
算是跟警方再无牵连。
注意到有人偷看自己。
刘思远转目，沈晗又目视前方，眺望夜空。
只小脸显得很僵硬，心情不如表面上平静。
刘思远道：“上车。”
“我，我自己可以打车。”
沈晗脱口拒绝。
她认出来刘思远了。
网络上曝光他仗着秦家的势，做的是人神共愤。逼死拆迁户，害的姐姐被秦家扫地出门……全网千夫所指，却并没有受到法律制裁。
宿舍里有个舍友还特别喜欢他。
毫无原则道理的喜欢。
沈晗想着要是让舍友李雅站在自己的位置，估计会激动的晕过去。
忍不住又偷看了对方一眼。
他挺高的，得仰着点脑袋看。
无甚表情的脸，有型的下巴……下巴，她还没见到过有人的下巴都这么好看。侧脸如刻，肤色自然。站在原地，身姿如松。
右手缠着纱布，几根手指也修长白净。
白瞎了这皮囊。
刘思远见她要走，随着跟到了路边。
邱婷让他送她，他得把人送回去。
“你跟着我干嘛！”
沈晗紧张，胡思乱想，目光警惕。
刘思远素来不喜跟心怀戒心者接触。
便只撇了一眼：“你哥哥得罪不少人，难免有人会进行报复，我工作是安全把你送到你住的地方。你非不让送，请便。”
沈晗被他如此无所谓的态度引来了愤慨。
“那你还留在这。”
刘思远点头，转身。
“我本来还想跟你说说你哥的事，既然不想听，算了。”
……
“你住在哪？”
看着跟上来的沈晗，刘思远随意问了句。
沈晗认命了。
她上了这辆车，就是把生死置之度外。
“万禾酒店。”
刘思远回忆了下，没有这酒店的印象，就跟着沈晗所指方向走。
车内沉寂，沈晗结结巴巴：“你不是要跟我说我哥的事？”
“对，他抢救过来了。”
“这我知道，我能不能去看看他……你跟领导什么关系啊？我哥真是个好人……”
提到沈行军，沈晗眼泪就涌了出来。
双眼通红，哽咽的无以为继。
刘思远有些别扭。
说起来他该对沈行军恨之入骨。
事实上恨也没想象的那么强烈。
没再说什么，刘思远把车停在了万禾酒店之前。
说是酒店，就是个破旧的宾馆。附近是工业区，全国各地的人汇聚于此，算是个鱼龙混杂的地儿。
沈晗从刘思远嘴里啥都没问出来，又见他到宾馆也不停车，不由惧道：“你要带我去哪。”
刘思远仍是没搭理她，把车停在一家四星级酒店前。
下车去开了房后，将房卡递给沈晗道：“今晚住这好了。”
沈晗不敢接，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又红又怒。
刘思远奇怪。
他就比沈晗大个四五岁，难道已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现在小姑娘都喜欢脑补的么？
他直接把房卡丢了过去：“我对你没想法，你自己住在这里。另外房间我帮你开了三天，三天后退房。”
沈晗脸更红，有种当场社死感。
她刚刚确实在想这人是不是要趁人之危，自己怎么办，要不要反抗，能不能反抗……
不敢再看刘思远，她低声问：“那我哥……”
刘思远打断：“你哥是故意杀人，他在你眼里是好人，在受害者眼里不是。你也不用瞎忙活，起不到任何作用，以后当没这个哥哥好了。”
“我知道，我就是不知道自己能帮他做点什么。我欠他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刘思远挺讨厌聊这些。
会思考，会纠结，心难平。
因为只要血是热的，就避免不了。
看着沈晗下车走进酒店，刘思远随即收敛心神，也从车上走下。
他住的酒店在旁边，两家酒店紧挨着。
睡的晚，醒的也晚。
差不多上午十一点左右，他才被窗帘处透出来的阳光吵醒。
至于一贯忙碌的手机，今天显得安安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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