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厨神斋一天忙碌的营业后，回到出租屋，看见威廉已经回来了。
“你和范老师的见面怎么样？把话都说清楚了吗？”
“嗯。”
“都说什么了？”
“就是说了下情况，你不会有兴趣的…”
“等等，你先别说！我去拿啤酒、零食、和点心！”
“对无聊的小事这么感兴趣？”
“怎么会是‘无聊的小事’？范老师很认真的好不好？！”
“是吗？”威廉抬起耷拉着的脸，一半疲惫一半不屑地说道：“认真对待婚姻会是这种‘不管是谁都行，赶快嫁了就好’的态度吗？”
“不是所有人都活在言情小说中的，或者说大部分人都不是，所以早点儿知难而退也未必不是好事。如果没有遇见莹莹的话，现在我肯定也在积极参加各种相亲，然后找个差不多的结婚了吧！”
“哦。”威廉不置可否，拿起一罐啤酒后却没有如平常一样一饮而尽，而是放在手中摇晃。
“怎么了？闹得很僵吗？你明天就要去和人家一起上班了！”
“又不是分手…不过也不是太愉快就是了。”
“你…”
“想责备我吗？”
“没有，虽然我一直觉得范老师人不错，但这次的事情是有些鲁莽了，你也吓了一跳吧？”
“这无所谓，她也和我道了很久的歉，可我其实根本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所以…呃…这个…”杜明贤犹豫半天，最后还是问了出来：“你能告诉我你拒绝的理由和真实的想法吗？”
“为什么想听？”
“…好奇。”
“呵！”威廉露出无奈的笑：“你倒蛮诚实，哪怕说当做和虞莹丫头的关系参考也比这个好听啊！”
“没什么参考价值。你和我，莹莹和范老师，都是很不一样的人。”
“是，不过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感情之间是有共性的。”
“什么意思？”
“喜欢是轻松愉快的感情，爱却是沉重疲惫的。”
“这我能认同，因为加码了责任、包容、忍让、与舍弃等复杂的因素。”
“不止如此。喜欢一个人如同看上了店里的一块名贵漂亮的手表，每看一眼都是幸福和欢愉；可当真的把手表买回来后，就会开始小心翼翼、患得患失。”
”因为终于是自己的东西了，渴望得到了满足后，接下来就要面对不可避免的磨损和老旧。”杜明贤点头：”我觉得你这个例子举得很好！”
“一般吧。”面对称赞，威廉倒是先自己否定了：”真正的爱情远比一块表要复杂很多，毕竟你不会为了表舍弃自我，也不会突然被表抛弃背叛。”
“你感触挺深的啊，刚刚不还说是‘无聊的小事’吗？你其实心里还是蛮在意范老师的吧？”
“想起了‘疯婆娘’而已。”
“是这样啊！那你真的从头到尾都没看上范老师吗？果然还是在嫌弃人家长相平平吗？”
“你到底想干嘛？逼婚还是拷问？”威廉眯起了眼睛，这是他发火前的信号：“你这么维护她怎么自己不去和她结婚？不还是喜欢漂亮的虞莹丫头！？”
“我喜欢莹莹漂亮，但更喜欢她的坚强和独立！因为我自己就是个软弱的人，所以觉得她和我是互补的性格。范老师人也很好，虽然和我一样都缺少些自信但沉稳踏实，所以我觉得和你很般配，仅此而已！”
“呃——你这爱管闲事又别扭的性格啊…揍一顿会不会好点儿？”
“不会。”
“试一试嘛！”
听威廉开起了玩笑，杜明贤知道他气消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开玩笑他还在撸胳膊挽袖子？
“不过说实话，如果没有莹莹，而我和范老师是在相亲上遇到的，我肯定会好好对待人家的！”
“我也觉得她和你这种踏实过日子的人更般配。”
“所以你自诩是怎么过日子的？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你比我认识的任何人都要像‘好好青年’，甚至还是受人尊敬的人民教师呢！”
“谁知道呢？过去就算过去也不代表消失了，留下的创伤和痛苦早就剥夺了我正常生活的权利，还是不要祸害别人了吧！”
杜明贤恍然大悟：“你是觉得自己配不上范老师啊？”
“也不是，应该说…不是一路人吧。”
“那谁跟你是一路人？我很认真地劝你一句，你不爱听就算了，但你毕竟已经40了，身体再壮也是在走下坡路了，难道真的打算一辈子就一个人？”
“不是还有Millie吗？我可不是老无所依！”
“是，比起没老婆没孩子确实好点儿，但女儿迟早要嫁人，终究还是不能和老伴比啊！我不是说非要撮合你和范老师，但若是有很优秀、也让你觉得动心或是起码能凑合过的女性，你可以勇敢些去主动追求！”
面对杜明贤慷慨激昂的演讲，威廉则面无表情地摆摆手：“做饭去吧。”
“唉…你不愿听就算了！”杜明贤无奈地叹了口气，准备往厨房走。
“你妈怎么样？”
“啊？”
“我一直觉得小老板的妈妈很不错——胆大心细、沉稳开明，最关键的是做的一手好菜！”
“我拿你当朋友，你想当我爸？！”杜明贤瞪大了眼睛：“别开这种玩笑！我妈比你大16岁呢！”
“哪条法律规定大16岁就不能结婚？”
“你…不是…你图啥啊？我妈就一个农村妇女，虽然风韵犹存但又矮又胖，霸道还蛮横，说起来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半老徐娘！”
“别这么说自己妈妈，明贤。”
威廉用奇怪的称呼不说，还拍了拍自己肩膀，这让杜明贤觉得毛骨悚然！就在想不明白这货真正的意图究竟是什么时，晚上突然接到了老妈的视频聊天邀请！
“妈！是威廉他跟你说什么吗？你可要三思啊！”
“没什么好三思的。”杜夫人面色平静：“倒是你得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
“是说威廉将成为我的……”
话还没说完，一个视频传来过来——
“我妈就一个农村妇女，虽然风韵犹存但又矮又胖，霸道还蛮横，说起来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半老徐娘！”
杜夫人的脸在摄像头下显得格外惨白：“能解释一下，你如此诋毁你老妈时的心理活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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